“应大公子你可在屋中找到过应怯!?”
“当然没有!”
应承栎双手叉腰十分笃定地回应。
胥穆宸那双狐狸眼难得眯了起来,眼缝中的寒光落在了马下的应逸仙,手中的缰绳一拉,“老黑”通人性地将马蹄高高地举起来,随后猛地砸向了挡在前方之人的旁边。
耳边传来了空气撕裂声,应逸仙散开的发丝被刮起,瞬间感到了身下涌起了一股湿意。
他竟然被吓尿了。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直接从呆滞的应逸仙身旁踏着马蹄朝院外走去。
“大少爷!?”
应家仆从想向前去帮忙,却应承栎死死地给拽住了。
“你们都给我好好地守着!我可不想尿裤子。”
应承栎目光移向了某条浸透的裤子,眼眸中露出了厌恶之色,嘴里不断地嘀咕。
“要是在外面尿裤子,娘亲保准不会让我出来了。”
应家仆从将自家主子围得更密实,猜忌的心也不由得一松。
毕竟是太过于凑巧。
院中屋就应承栎一人进去过,再加上那改了口的枣子也是他找来带路的,真是起了怪。
可——一听那懵懂无知的话语。
他们的大少爷不过是个刚恢复神智的“孩子”,帮他人说话不过是遵从本心,按事实说话。
“谢谢赠马!”
马蹄子刚迈出院落,便传出了女子的娇笑声。
寒风一吹,应逸仙立马打了一个激灵,捂着下身咬牙朝门外大喊。
“快追呀!你们不会真得要把他们给放走?”
应承栎点了下脑袋,朝围向自己的仆从挥了下手。
“走!我们去花楼找叔父去。”
应逸仙微微转好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应承栎。
“现在还要去找他干嘛?”
“我来这里就是听说叔父躲在这里,现在倒好不仅人没有找到,我还白白损失了一匹骏马!”
应承栎才不给他留半分脸皮,直接朝他哼气一声,转头便将跪在地上的枣子给拽起身来。
“快点到前面带路!我倒要好好瞧瞧叔父到底是去了哪个花楼中。”
“是的,大少爷!”
枣子弯起了脊背,默默的在前面带着路,尽量的将自己的存在压到了最低。
应逸仙胸中是满腔的怒火,直接是扑过来给了枣子一脚。
大哥,他是不能惹,但这小小的奴仆不就任他撒气?
枣子本就瘦弱的身躯走路都摇摇晃晃,现在胸口直接挨了一脚,整个人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能把人给踢晕过去?现在你说说谁来给我带路?”
应承栎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把那一脚踢回去。
“我……”
应逸仙万万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踢,提起一旁的水桶往枣子身上泼去。
可惜啊,这水桶里的水水全都灌进了英公公嘴里,没留半点水给他泼人。
应逸仙气的把水桶砸向了地面。
“你们不赶紧把人给弄醒!”
应承栎却伸手一拦,裂开嘴露出了他的白牙。
“我的人岂是你随便使唤的?”
这些仆从可是应家主母专门放到应承栎身边照顾他的,怎么能让一个庶子来随意使唤?
应逸仙可没有这个权利。
“若是叔父换了一个花楼找不到?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向娘亲解释。”
应承栎嘴角裂得更开,可半点也瞧不出笑意。
应逸仙只得撸起了袖子,自个跑到井口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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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胖头圆滚滚身的李公公瘫倒在了台阶上,旁边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不断地用手拍着他的胖脸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厥过去。
“你这阉人,我听了大哥的话,好心好意地将你送回来,怎么你还想讹我不成!?”
壮汉鼻尖喷出了白汽,恶狠狠地瞪了眼张着大嘴却只有喘气声传出来的李公公。
“水——水——”
壮汉凑近脑袋一听,才听出了李公公那嘶哑声的具体内容,连忙是掏出了绑在腰间的水袋子放到了他的嘴边。
“你要喝水你就早点说,看看差点把你自己给渴死!”
李公公的绿豆眼往上一翻,张着大嘴就要接水解渴。
“哗啦——”
水袋子被一颗小石子直接贯穿,清凉的水没有进了李公公的口,倒是进了他敞开的衣领子中。
不知是被冷水给刺激的,还是没喝成那口水给气得。
李公公的那双眯缝的绿豆眼竟然直接睁开,随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用着自己那支胖手指指向了罪魁祸首。
“你——你——原来是顾小姐呀!”
一双笑弯了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瞧了过去,若不是李公公嘴急心快的改了口,顾卿尘指间捏着的小石子可要往他脑门上飞过去了。
“嘿嘿——”
李公公摸头憨笑一声,脸上皱起来的肥肉将他小眼睛中的恼怒之色给遮盖下去。
旁边的壮汉却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扯着嗓子朝顾卿尘不满地大声吼道:
“你不知道他渴得要死吗?”
“咱家不渴不渴!”
“噗嗤!”
顾卿尘瞧着被拆了台的壮汉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直接从马背上翻下身来,往旁边拍了下鹿邑身下的那匹黑马的马屁股上。
“鹿院长你先回去,免得有人抓住你出了书院。”
“抓住!?”鹿邑长叹一声,颇为无奈地摇了下脑袋,“我已经被人给瞧见了。”
顾卿尘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厚。
“鹿院长将你瞧见的人是谁?那可是应家人,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呀,你说说死对头说得话能信?”
顾卿尘摆明了就是赖账不认。
鹿邑焦急的神色凝固住,纠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脖子朝下一问。
“真的能赖下去!?”
顾卿尘点了点脑袋,手往马屁股上一拍,黑马便识趣地带着鹿邑从后山处的山道上把人往书院里带去。
见着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视野当中,顾卿尘才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李公公的旁边,抓起扔在地上的水袋子把手指往懂里一戳,便将里面剩下的水倒进了李公公的嘴里。
可惜剩的太少只能润润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