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絮的话音刚落，东方长越的胃里便是一阵翻江蹈海，劲瘦苍白的手按压着腹部，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可知……”
虎毒尚不食子。
那狭长的双眸略显局促，似有泪渍水雾，夺眶而出。
突然，东方长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连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而后‘东方长越’便展颜一笑，接过宁飞絮手中的肉丸。
那细腻的肉丸一个接一个落入‘东方长越’的口中，他却满脸的谈笑风生，狭长的双眸中顾盼间尽是妖媚风情。
“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东方长越的话音刚落，司徒秋沅便猛地起身，对准宁飞絮的脸，狠狠的甩上了一巴掌，而后便她猛地扑倒在地。
司徒秋沅说着露出尖锐的牙齿，对准宁飞絮的脖颈便要下口。
满腹的委屈怨恨，早已在司徒秋沅心中生根发芽，此刻更如洪水决堤一般瞬间崩溃，一泻千里。
东方长越一把将司徒秋沅推开，拦在司徒秋沅身前。
“你且先冷静一下！”
“虎毒不食子！你尚且不如一个畜生！”
“你处处维护这个女人，憎恶我，厌弃我，只因我与你们不同，只因我是妖，只因我对你动了情，那我便活该要遭此一劫吗？”
“即便是我活该，可孩子又有什么错，那可是你的骨血，何苦丧心病狂到连全尸都不留给他！”司徒秋沅一把揪起东方长越的衣领，有几分癫狂的叫骂道。
“……”
“飞絮与我有救命之恩，你若心中有怨，便冲本王来。”东方长越说着依旧挡在宁飞絮的身前，毫不退让。
而宁飞絮听着司徒秋沅撕心裂肺的叫嚣谩骂，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东方长越的背后不敢出声。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司徒秋沅抬起一掌，便要拍向东方长越的天灵盖。
“杀了你有什么用，杀了你我的孩子就可以活过来么？”一道凌厉的掌风铺面而来，又在接触到东方长越的之前生生停下。
东方长越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双眼红肿的司徒秋沅。
她，还是没能下的去手。
“你真是至死，也要护着她。”司徒秋沅颓然的放下自己的手，越过东方长越望向宁飞絮，“你最好是对我敬而远之，日后若是再让我遇见你，那我便见一次剐一次。”
司徒秋沅缓缓的闭上双眼，只听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东方长越却并未离开。
“滚，滚啊——”
司徒秋沅身形本就窈窕，自那日过后便水米未进，如今更显清瘦，那件破旧的衣衫笼在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倒有几分像那入定老僧的袈裟。
司徒秋沅双眸紧闭，察觉到耳畔似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并未睁眼。
好似已然对着恶魔遍地的人间，失去了兴趣。
好似多看一眼，便是脏了自己的眼。
东方长越望着昨日自己放在司徒秋沅身侧的食盒，依旧同往常一样，一筷未动。
从那日后，东方长越也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异常，自己经常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言行，甚至会短暂的失去自己的意识，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落雪堆积在她的发稍，将她的发丝染白。
“吃些东西吧。”东方长越嘴唇轻轻张合，最终还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