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效法秦法,所以不韦窃以为秦当务之急为招纳贤士,做长远计。军事为秦国之本,可按先王之法经营,不必在提出新的强军之法,百姓因年年战乱已苦不堪言,应速战速决,而文治为秦国以后的出路。”
“嗯。”秦王点点头,“那就按相国之法行新政吧。”“大王,不可啊,强军才为秦国之本,秦国凭着军事实力才能征服其他国家。六国之人,鱼龙混杂,反而会扰乱秦国啊!”嬴傒提出了反对。
“伯父多虑了,人才是国家发展的动力,就按丞相所言,强军的事先缓一缓,先以招纳贤才,改革文治为主吧。”秦王咬了咬嘴唇说,现在的吕不韦已经权倾朝野,尽管他真的现在就想杀了他,不过现在的秦国,他怎么能把握呢?现在他只有听“仲父”的话,待自己真正有能力能控制这一切。
“大王,先王之法不能变啊,哪有君主会把国家委于外人的?如王不改变主意,臣老矣,请辞去。”嬴傒跪在地上劝谏道,“按臣所奏,六国的一些人就不应该来插手秦国的内政。”嬴傒暗示秦王不应该全听外人的,今天这对宿敌似乎翻了脸,而秦王也必须在他们之中选择一个。“请王慎重考虑。”嬴傒的几个心腹大臣和支持者也出来劝道。
秦王政难为地看了几眼吕不韦,丞相现在反而安静地看着他们不说话了。“伯父,对不起了,但是现在子政真的很为难。”秦王嬴政看了下面的大臣一会儿,说:“伯父劳苦功高,确实应该颐养天年了,其余爱卿觉得自己已经为秦国做了一辈子事的,寡人同准辞去。”似乎晴天霹雳,嬴傒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政,这个年轻的秦王,可是他终于接受了,“谢大王。”他整理了绶带,放下圭臬,慢慢地穿过众人诧异的目光,仰着头走了出去,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还有谁?”秦王严厉地问。几个人跟着嬴傒走了,绝多数大臣留了下来,朝廷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想到新王第一天临朝是这番光景,几个老臣就被这样送回了家,难道吕不韦真的已经权倾朝野?众人只有唯唯诺诺了。
嬴政在嬴傒离开时,其实已紧握拳头,当他松开时,手已经被汗水沁湿了。“相国,请继续吧。”他故作轻松,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来,否则前功尽弃,这就是忍耐。事实证明在朝廷上除了吕不韦没有一个人能做他的师父,而他现在必须依靠他才能稳住局势。
“接下来是人事安排。大王已经拟好了奏书。请奉常宣布吧。”于是奉常宣布了各官职的大臣,大多数大臣的职位不变,任命蒙骜为上将军,王龁为左将军,麃公为右将军,三位秦国最有经验的大将管理秦国的军队,分别负责不同方向的军事行动,不过嬴傒和其他几位执政大臣的职位空了,秦王政按照吕不韦的意思补了几个职位,嬴政留意了一下,似乎一大半都是楚国人。关于嬴傒,秦王说:“伯父为宗室最重要的执政大臣,先祖父之长公子,朝中暂无人能代,先空缺无妨,待贤者来栖。”吕不韦表示赞同。
接下来便是其他琐碎的政事了,各大臣各司其职,报告事情,吕不韦一一处理,秦王暗暗观察,记下他处理事情的方式。虽然恨他,但是一定要学他是怎么做的。到最后,按流程应是君主散会下朝了,秦王政正想总结下朝,突然吕不韦说:“臣有一事禀告。”“相国请说。”
“这件事也许是私事,大王还没有给公子成峤安排。”吕不韦说。公子成峤站了出来,他也如秦王政,一身重孝,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虽然一听到父王病逝的消息就立马回来了,不过待他从军中回来,只能见到冰冷的灵柩了。连父王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谢大王与相国关心了,成峤只愿一直为父王守灵,长伴父王左右尽未尽之孝。”成峤俨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大王,秦法公正,公子立有军功,又为大王之弟,应封爵。”吕不韦说,“先王也有封爵公子的准备,可惜心愿未成而仙逝,公子所言,乃秦国之损失,请大王封公子为外将,为国而战,建功立业,既不负先王之愿,又实乃秦之大幸啊。”吕不韦心想秦王之死,本来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还有秦王政的血统就一直遭人怀疑,如果成峤继续留在咸阳,必然有些人无事找事唆使造反,那时的情况就不利于他们了,不如调为外将到前线去,一是在外打仗,性命不一定保得住,他不能动成峤,成峤要是在咸阳出事,秦宗室方面可能会出问题,自己的威信也会受影响,最好在战场上回不来了;二是由自己的人看着,料成峤在外也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所以建议大王封成峤为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他在不仅为秦王政,更是自己扫平以后的路。
秦王政默默看着成峤,这不仅是他的兄弟,更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真的不想他活在生命堪忧的刀光剑影中,可是……没有那么多可是,秦王政忍痛下了决定。对不起,成峤,以后他会明白的。“按父王之遗愿,封公子成峤。寡人之亲弟为长安君,即日起出为外将,归左将军王龁所统,从赵国战事。”秦王说。“谢大王。”公子成峤的眼光依旧木木的,他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明白秦王政与丞相吕不韦的意思,自己留在咸阳,即使没有想法,终无法容于人,事情的真相本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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