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到了为您排忧解难的主意,您可愿听?”
“噢?你家主子倒是舍得让自己府上的人为我所用了?”
莫柒寒都笑了:“四弟,三弟不过是一时失言,今日不是说了要向你赔不是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好?”
聂羽熙也赶紧跟着奉承:“陆大人!我家主子那是怕在下不懂规矩,说错了话,反倒给大人添堵,为了要在下住口才说了那些话,并不是针对大人您啊!您看,这几日,主子也与在下一同反复商议,为陆大人出谋划策呢。可见陆大人的事,我家主子是一百个上心的!”
齐溯抽了抽嘴角,主动开口:“三弟,那日是我情急失言,多有得罪,望勿见怪。”
陆尘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他认识的三哥吗?从小到大,他可从没正儿八经地道过歉。
而他却不知,齐溯匆忙道了歉,绝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聂羽熙的说辞过于浮夸,令他实在听不下去罢了。
陆尘煜本只想耍些小脾气出出气,这一来反倒让他自觉过火,有些下不来台了,尴尬了半晌,才想起该说什么:“聂羽熙,你刚说有主意了,赶紧说来听听!”
聂羽熙笑着向齐溯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认为呢,首先,陆大人您和沈小姐交情匪浅,是不是?”
“这我不否认,可是……”
聂羽熙伸手示意先听她说完:“既然是朋友,且是青梅竹马的好友……”
“等等!我与丹青算不上青梅竹马……”
聂羽熙再次抬手打断:“总之,既然是好友,陆大人便要尊重她。”
“难不成,她愿嫁我就要娶?”
“我说的尊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既然是朋友,又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交流呢?既然是指腹为婚,你不知情,她肯定也不知情,你不愿意,她也未必愿意,与其你一个人为这场婚约恼怒不已,不如先和她好好聊聊,把你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也听听她的想法。两个人的事必须由两个人一起解决,这才是对朋友该有的尊重。”
一番话说得陆尘煜瞠目结舌,终于领略齐溯口中的“快人快语”。不仅语速快,用词也是粗糙得很,毫不拘泥礼数,却并不令人生厌。
只是……“可丹青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我若与她直抒胸臆,说我不愿娶她,对她岂非羞辱?”
“你表面不说,背地里却为了不娶她而闹得家宅不宁,就不是羞辱了?那才是更大的羞辱啊!想把伤害降到最低,只有先取得她的谅解,由她提出不嫁,才能即保存她的颜面、又满足你的诉求,说不定还能为你们的友谊留有一丝余地。”
陆尘煜一怔,又确实觉得言之有理,良久才点了点头:“容我回去再思量一番。”
“别思量了,我都想好了!”聂羽熙大咧咧地走到陆尘煜面前,一把撑在他身边的桌面上,眉目间即有一丝痞气,又着实不容置疑,“明日约她在宜丰山见面,你说聊婚事也好、说相约出游也罢,总之必须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好好谈谈这事。之所以不能有别人,是因为就算谈崩了也不怕被笑话。”
“这……万万不可!丹青毕竟是女儿家,怎可与男性私下同处!”
聂羽熙挠了挠发迹,她怎么忘了古代还有这种迂腐的风气!
“不然就让她带个丫鬟,总之外人越少越好!”
“我带着赫皙也不行?”
“当然不行!赫皙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女儿家被拒婚,怎么能被别的男子听见?以后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陆尘煜不明所以地思索片刻:“好似,也有些道理。”
“当然有道理!记得快刀斩乱麻,此事万不可拖沓!沈小姐可是二品官员府上的大家闺秀,才貌双全温婉贤淑,若不是因为与你的婚约,恐怕提亲的人都排到城门外了,你即不愿履行婚约,便要早早了结此事,别耽误人家大好芳华,让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才是!”
聂羽熙抿唇,万分坚定地冲他点了点头:“陆大人,主意我已经出了,能否成功便看你自己了。”说罢,她终于放开了按着桌面的手,继而优雅转身,向齐溯作揖:“主子,在下告退了。”
☆、“骗局”
回府的路上,莫柒寒特地命马车向沈府门前那条街上走了一遭,趁陆尘煜还沉浸在聂羽熙方才连珠炮式的劝说中尚未醒过神来,早早地催向像沈丹青发出了邀约。
沈大人见是陆尘煜来相邀,自然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沈夫人更是劝女儿好生打扮,别给未来婆家丢了颜面。
沈丹青却不似爹娘这般乐观。她与陆尘煜自幼相识,对他的性格可谓了如指掌。自从爹娘坦言了二人有指腹婚约,并将婚事提上议程,示意陆家择日上门提亲,陆尘煜对她便是百般躲闪,再没来过沈家。
想也知道,这门亲事并非他所愿。
她坐在房中,宁静的面容里略有惆怅。任凭贴身丫鬟芬儿为她挑选了好几套衣衫,也提不起劲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