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来,去见见他们吧。”
严阙应声,持端庄步伐走入宴池,唤上官晴入内。
文武百官都在耐心等待眼前这位姑娘开口,说些什么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众人观察她,殊不知,她亦在观察着众人,眼睛在每张面孔上均停留一瞬,朱唇微启:“谁有酒?”
“什么?”
一个愣头青还以为听错了,自语道,声音虽小,却入了严阙的耳,她扭过头来,莞尔道:“您没听错。”
“哈哈哈!”是李衮,“我这里有,就是烈了点,不知公主是自己喝还是敬人自己喝还是换一壶吧!”
已有人拉他:“别这么不恭敬。”
不想,严阙已大步走到李衮面前,嘴角还噙着淡雅的笑,接过酒壶,挑眉道:“将军莫要瞧不起人。”
李衮哪想到这女娲不娇不羞,弄得他自己反倒浑身不自在起来。
转瞬,严阙已经倒了一杯在手里,酒满则溢,她也浑不在意,微仰起头,朗声道:“琼月敬诸位!”
“臣等不敢。”
她笑着道:“琼月虽深处宫闱,却也晓得在座大名。朱将军,您挺进河西时,手里兵马不足三千,回来时也仅剩下二百人而已,但那一仗,还是胜了。”
朱将军想到没能带回的将士,眼眶红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刘大人!洛阳百姓还记得您呢!”
刘修之豁然抬头,不晓得这女娃娃何出此言,恍惚间思绪飘远,那年他还是个小小司马,洛南北突厥攻城,枪.药用尽,他奉旨坚守不出,吃睡都与百姓在一起。
亦是那一役,周帝觉得他可用,迁他去剑南。
刘修之举杯豪饮,烈酒烧喉。
这时,严阙看着李衮促狭一笑,李衮发愣,听她细声说:“本宫也知道,李将军家婆娘格外多。”
“哈哈哈哈哈!”
“公主明鉴!老李不能没有女人!”
李衮脸红得发烫,心想,这丫头这般记仇,却也不招人烦。
接下来,在座的不仅名将,亦不乏朝中臣子,桩桩件件事迹都被她如数家珍地搬了出来。
不一定是这些人生平最伟大之举,却一定是他们永远不能忘怀之事。
热血沸腾之中,严阙与始终冷静的丞相崔胤对视了一眼,她知道,差不多了,果断饮下杯中酒。
“好!”
“痛快!”
这时,她声音忽地放柔:“大家给本宫送的寿礼,本宫都收到了,这里也为各位准备了一份礼物。”
上官晴把早就准备好的锦囊一一分发下去,回到严阙身旁,主仆二人始终带笑地看着周遭。
在得知琼月公主生辰时,没人能想到,送出去的礼能得到人家的回应,李炳第一个忍不住打开了锦囊,带着新奇往里探究,只窥了一眼,便怔住了。
☆、第十二章
是福结。
所有手握锦囊的人,此时脸上都挂着些许意料之外的错愕。
严阙轻笑,信步而出:“这些是我与上官这几日的成果,今日后,诸位便要回到封地了,日后免不了上阵厮杀,希望这枚得高僧加持的平安福能护诸将平安,”她笑着说,
“珈蓝寺的香火最灵验了。”
以严阙的身份,本该馈以宝石,赠以美玉,但是她没这么做。
曦月沉默地翻了个白眼:“就这,太寒酸了吧。”抬头却发现贤妃神色凝重,严诚亦觉得多有不妥,于是低声对坐在附近的一个将军解释道:“琼月这孩子从小就很奇怪,您莫要怪罪。”
不料那人却道:“怎么会!公主的礼物很精美!”
严诚意外:“就这玩意?”
“对!”那人眼睛里泛着光彩,声音也很激动,“我要带回西域去,给父老乡亲们观赏。”
严诚:“…”
凭他的智商,恐怕永远无法理解,这些掌握着几十万人生杀大权的节度使,会有什么得不到?往往还未开口,意图攀附结交的人已将财宝拱手奉上。
严阙的平安福看似不起眼,压根不值钱,更何况还是她和宫女手做的。
但也正是这样小小一只,在这些人眼里,没有趋炎附势、居高临下,恰是一片真心,很难不令人动容。
严阙对上无数双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羞涩地说:“礼轻莫怪,父皇给我的月例银子都让我买胭脂了,以后记得存钱吧,哎。”
她面上一副悔之晚矣的神情,大家忍不住被逗笑了,这样天真可爱,一片赤诚的公主,是问,有谁舍得怪罪呢?
就连习惯胡闹的李衮,也万分郑重地抱拳道:“臣等定不辱使命,以我血护我周!”
“护,我周太平有象!”
严阙望着众人,眼眶含泪,她深知很难让他们放弃野心,但至少此时此刻,这呼声里,是有真心在的。
罢了,就为此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