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男人——陆淼冲他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不信拉倒,钱照给!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死乞白赖求我,托我去情报处里找找有没有关于人家的消息,找到了你又不信,又不敢自己去看。你不是都快把人家写字笔锋走势学了个十成十么,刚那纸条上的字又不认不出了?明明自个儿大字都不识一个……”
沈妄身上最厚实的地方就是脸皮,陆淼的吐槽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他讨好的笑了笑,道:“我刚刚那不是没看清么,要不你再给我瞅瞅?”
“看一次一百文钱,先交钱。”
沈妄顿觉面上一热,不过他肤色黑,也不显,“陆淼,我的好三水哥哥,求你了,就看一眼……你若不给,便是不拿我当兄弟了!”
“稀得你。”陆淼再次翻了个白眼,“在我这里,拿钱办事就是我的规矩,既然你是我朋友,那肯定得认了这规矩。我给你算算啊,查看一次情报网,五百文,偷姑娘荷包,加隐身费用,三百文,如果你想把那张纸条买过去,我给你友情价,三百文,怎么样,是不是公道又划算?”
沈妄一听,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你算数是你那掰着手指数数的三师兄教的吧?划算?划算个屁!我就算买个屁也比这划算!”
“那你就去买个屁啊,看看人不把你当个神经病。”陆淼第三次翻白眼,“你还想不想要人家手写的纸条啊,现在加价五百文了啊,其他的我都可以当友情赠送。别说废话了,到底要不要?”
“要!”
沈妄最终也没能战胜比他脸皮更厚的陆淼,壮士断腕一般从要饭碗底抠出一块碎银子,“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看看,能不能……”
“不能。”陆淼伸手一扫便将那碎银扫入掌心,“还差几十个铜板,快点交出来。”
沈妄:“那可是我的老婆本!讨了三个月的饭才讨来的!你就如此狠心,要把这些全部夺走?”
陆淼掏了掏耳朵,道:“你也不想想,这么点儿钱人家怎么可能稀罕,起码还要讨三十年。”
“你可去死吧,我再也拿不出一个子儿了。”
陆淼抬眸,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你说的啊,别怪哥们不给你留情面。”
沈妄一怔,便听陆淼用如数家珍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嘴边蹦:“脑门上帽子里藏了两层,大概一二十个,裤腰带里缠了三层,六七十个吧,脚趾缝里的就算了,打狗棒第三节的暗层……”
“陆三水你快别说了,我给!”沈妄的动作如同慢放,一点一点的从陆淼点出来的地方抠出铜板,一并呈了过去。
陆淼:“换只手,这只刚刚抠了脚。”
沈妄:“……”
他翻了个白眼,换了另一只手。
“早这样多好。”陆淼收了钱,懒洋洋的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他,随后心满意足的靠到树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擦拭起来。
沈妄如获至宝般,颤巍巍的将那纸条收好,藏在贴近心口的位置,下一秒画风突变,抬手指着陆淼的脑门骂他:“满身铜臭!奸商!死财迷!为了钱不顾兄弟的爱情和死活!”
谁知陆淼只是轻轻抬眼,深邃的眸只堪堪映出沈妄的身影小片刻便重新被铜板占据,眼尾勾弧融着初秋未寒的暖意,别有几分颜色。
他不咸不淡的开口:“承蒙夸奖,感激不尽,欢迎下次光临。”
差点没把沈妄给气死。
沈妄忽然想起什么,诶了一声,“今日那什么珈蓝教要在西市宣讲教义,你不去听听?”
这一次陆淼头都没抬,“我去作甚?”
“不说长安,现在整个大唐,珈蓝教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趁着左护法在随街宣讲的机会,还不赶紧去讨教讨教,吸取人家成功的经验,活学己用,说不定明教还有希望成为大唐国教呢?”
闻言,陆淼嘴角微提,却没有半点笑意:“当年我们教主在长安宣传教义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吃奶呢。行了,我先回去了,好好讨饭啊兄弟,你的未来老婆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就等着你攒够银子八抬大轿娶回来。”
“你还真信了我讨饭攒……”话没说完,陆淼已经在他面前隐匿了身形。沈妄咂咂嘴,拿出纸条一遍遍的看,从头看到尾,怎么也看不够,唇边还挂着傻气的笑容,仿佛透过那晕染开的墨渍,能望见另一时光缝隙中,那人执笔的模样,温婉宁静,岁月静好。
酉时将近,天光稍黯,孙乐眠送走朴清一行,根据朴清留下的线路来到东市中心的一处钟楼。这钟楼共五层檐,四角攒尖顶,高一百零八尺,攒顶高耸,屋檐微翘,内嵌铁钟,青砖绿瓦铺就于晦涩天光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深而沉、令人几近窒息的厚重感,除此之外,檐角走兽栩栩如生,既华丽,又不失庄严肃穆之色。
占地如此广阔的气派钟楼摆在车水马龙鱼龙混杂的东市,初见时总叫人心里生出格格不入之感。可是注目久了,却会发现那一砖一瓦,竟已然完美融入到四周景致,东市的繁华热闹,钟楼的恢弘气势交相辉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