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相成。
这座钟楼本是大唐为了解此间江湖的大小事而专门开设的情报处,江湖上十三门派的人都囊括其中,原先的执掌人不过是从中随机挑选一位负责分派任务,然而久居长安,在天子脚下做事,这个位置逐渐带上官场之色,慢慢演变成为皇家收集网罗天下各事,江湖秘宝、秘境入口、帮派战争……甚至连朝臣百官的私密事也知晓得一清二楚,其重要性比之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也不遑多让。
大唐情报处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一些机密,这些秘密都将为他们招致杀身之祸,所以,进入情报处的首要条件便是——加入情报处前在外没有任何树敌。
也即是说,没有加入任何阵营,完全中立才行。
于是入了浩气盟的朴清自然一开始就被刷下去。
虽然这钟楼是情报处的办公地点,但钟楼本身还有另一个名字:百闻楼。
楼下大门前伫立着两尊面目和善的瑞兽,口中衔珠,白润剔透,孙乐眠一时没忍住,向瑞兽嘴里伸出手……
“如果你手不想要了的话,尽管伸。”
孙乐眠的食指指尖眼见就要触到那颗珠子,甚至已经感觉到湿润,听见这话下意识的收了手,紧接着下一秒,令人头皮一麻的咬合声响起——竟然是那瑞兽“闭嘴”了。
“好险。”孙乐眠惊魂未定,用力拍了拍小胸脯,瞪着眼睛注视着那瑞兽又一点点张开了嘴。
“要是你反应再慢个一拍,那定然会血溅当场,啪叽,骨头和肉一起断开。”
“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血腥。”孙乐眠只觉眼前一花,白影从天而降,以极为酷炫的方式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熟悉的棕色卷发,深邃的眼眸和嬉笑的语气,就在几个时辰前才见过。“是你?”
陆淼冲她抛了个得意的小眼神,“可不就是我嘛。小姑娘,如今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们中原有句老话,滴水之恩当以钱相报,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他就差把钱币的模样印在眼睛里了。
孙乐眠嫌弃的瞅了他几眼,越过他来到百闻楼大门前,内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星点灯火也看不见,凝视得久了,徒然感到心底凉嗖嗖的,孙乐眠疑惑不已。
这时,两名守门人忽然从门内跨出,“买消息请先预约,付上一半定金再从侧门进去,到时自有人把消息送到手上。”
孙乐眠:“……”这个处处谈钱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她沉吟片刻,道:“其实,我不是来买消息的。”
守门人:“卖消息也请先预约,否则楼主不见客。”
“我也不是来卖消息的。”
“那你来干嘛的?”守门人不耐道。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孙乐眠扬起笑容,肉嘟嘟的脸显得异常傻气,“二位大哥能否通融通融。”
两个守门人对视一眼,道:“你想来看门啊?小姑娘家家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看门儿,你爹娘知道吗?”
孙乐眠:“……”
倒是一旁的陆淼听见这对话,笑得前俯后仰,整个人一耸一耸的,欢快的笑声回荡在热闹东市,只教孙乐眠羞愧难当,恨不能立刻在地上找条缝儿钻进去。
“你笑个屁啦!”她瞪了一眼陆淼,复又对守门人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的意思是,我想加入情报处,成为大唐情报处的一份子,为皇家探听天下奇闻真相,挖掘秘境宝藏,解决江湖恩怨、化解朝堂纷争……”
“停!”守门人一扬手,孙乐眠立刻闭嘴不言。“我们知道了,但是你有心也不代表有这个能力,我且问你,你哪个门派的?”
“万花。”
“修习什么心法?”
“离经易道。”见守门人神色不对,孙乐眠连忙补救,“其实花间游心法我也会的。”
“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们这儿不要大夫。”
孙乐眠微微抬手:“两位请听我说完!我自幼跟随师兄师姐修习离经易道,悬针救人,可也从未放弃花间游心法,不信你看,玉石俱……哎呀偏离了。”
失火
最后,孙乐眠是在陆淼的放肆大笑中离开的百闻楼。
当时玉石俱焚打偏的情景历历在目,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孙乐眠只想捂住脸找个窄小的空间蹲一蹲。
这也太太太太……太丢人了吧!简直是上赶着把自己的学艺不精的一面展露出来,这下百闻楼怕是真的不会收下她了,师姐给的任务又当如何是好?
思考没有结果,且天色已晚,孙乐眠索性在常乐坊找了间酒家,正掏钱,门口传来一声呼喝,原来是小二呵斥着想要进门要饭的小乞儿,孙乐眠见他可怜,便在他碗里放下一百文,拿了些吃的给他。小乞儿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蹦跳着离开。
小二:“姑娘你别看他可怜,就是专门上酒家客栈骗钱来的。”
孙乐眠摇头笑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另一边,陆淼目送孙乐眠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