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轻挑眉道,“放心,我会给你相关情报。你要进情报处,总得拿出点真才实学,否则哪怕有我举荐也没用。”
“成交。”
“不再多思考思考?”毕竟之前防他如虎狼的人也是她,“这么爽快的呀?”
孙乐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你别再跟着我了,明天我会联络你的。”
“你转了这么久,可见到哪家客栈大门还开到现在的?”
孙乐眠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
“你每路过一家客栈酒家就看两眼,我又不是瞎。”
孙乐眠没空理会他的反讽,她确实每走过一家客栈就看两眼,可那极为隐匿,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重新投宿的地方。
“其实你这么躲着我也没必要,因为长安城内每家客栈的入住记录最终都会送到情报处,今天哪家客栈住了西域人,哪家客栈住了大食人……我们都了如指掌。”
这么看来,今晚他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就绝不是巧合,长安城的情报网,竟恐怖如斯,或许进了情报处,真能时刻掌握师姐所说之人的动向。
“你想怎样?”兴许方才情绪发泄过,此刻面对陆淼,已能做到心如止水,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陆淼眼珠子一转,脑海中响起打算盘的声音:“我家正好有一间空房,你放心好了,除了出任务的时候,我这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只是这房租嘛……”他搓着手,笑得眉眼弯弯。
正人君子会去扒人荷包?孙乐眠摇了摇头,问:“房租多少?”
“一个晚上,六百文。”
“你怎么不去敲诈勒索呢!”要知道,一间普通上房的价格也才一两银子,次一点的顶多五百文,且物件齐备,更次的两三百文足以,陆淼开口就是六百文,若不是对自家房间价值多少心里有数,那便是勒索了。而看他那样子,孙乐眠想也不想便将之归为后者。
陆淼:“那算你便宜点,五百文。”
孙乐眠:“……”敢情是比着市价来的。
“你都没看过我家怎知环境不好,也太武断了吧。”
行,那就走一趟。
一个时辰后,孙乐眠有些后悔去他家走一趟了。
陆淼的家在安邑坊北边,靠近坊内大门,屋前院内栽着桃花,据他所说,这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文人留下的,那文人就爱捣鼓些花花草草,平日吟诗赏月,后来搬走了,这些桃花却在此处生了根,为春色平添芳菲。
没进门前,孙乐眠对此处便利地形甚为满意,尤其是听见上一个房客是个文人之后,想来屋内格局应该也不差,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些风雅字画。
然而,进了门后,孙乐眠却想时光回溯到一刻钟前,好去打醒那个天真的自己。
屋内没有掌灯,陆淼凭借着对房间的熟悉和夜视能力健步如飞,倒是孙乐眠时常被什么东西绊倒,要不就是踩上一个圆筒状的玩意儿,一屁股摔了下去,还撞了一次墙。
孙乐眠苦不堪言,“为何不点灯?”
“灯油贵啊。”
她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沉默间,孙乐眠的手忽然被人牵住。下一秒,她猛地抽回手,微颤的指尖仿若还残留着陆淼手心的温热。“你干嘛?”
“你不是看不见嘛,放心,不收钱,我的□□是免费的。”
孙乐眠瞠目结舌,面上一热,险些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不知羞耻!”
“牵个小手便是不知羞耻了?那你随便跟我回家岂不是更——”
不待他说完,孙乐眠甩手便是一针。陆淼闻声抬手,两指一并,轻而易举地截住飞向自己的银针,紧接着手腕翻转,孙乐眠只觉两道劲风从颊畔飞逝而过,逼得她倒退几步,不巧,又踩到了那圆筒状的东西,脚底一滑——
想象中后脑勺着地的声音并未响起,而是被一只大手稳当托住,某根手指指腹甚至碰到了她冰冷的左耳,以无可匹敌之姿迅速燃起炙热火光,燎原不过眨眼。
靠得近了,呼吸便交融,对方身上的薄荷草气味愈发明显,清新怡人。
“下盘不稳,是你的第一大缺点。”他声音压得很低,与白日里的轻快语气不同,如同陈酿,醉人,亦醉心。
孙乐眠调整呼吸,想将人推开,身上那人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堵坚固无比的城墙。陆淼啧了一声,收回垫在她脑后的手,却没起身,反而捉住她伸向荷包的手,压在脑袋旁。
“不辨敌我实力差别贸然动手,是你的第二大缺点。”
“枉顾自己安危也要救人,是你的第三大缺点。”
“……”
“毛毛躁躁一点就炸是你性格上的第一大缺点。”
被压在地上听人从头数落了一遍自己的缺点,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免生出火气。“你到底还想在我身上压多久?”
陆淼话音微顿,“你以为我想啊,平的压起来一点儿也不舒服,不过好歹有点儿软肉,你平日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