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吃东西啊,肚子上的肉真多。”
孙乐眠:“???”这人怎么不去死啊?
“不过若是你能活动了,怕不是要给我来一记不举针,我当然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他说得信誓旦旦,完全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想法。
孙乐眠不停催眠自己:我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催眠无用。
“其实不用针我也能让你终生不举。”孙乐眠笑得很温婉和顺,若是陆淼和朴清相处久一点,就会明白朴清每次整人前都是这样的笑容。
陆淼心中浮现出一丝危机感,不待他反应,孙乐眠屈膝,一顶——
嗷呜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安邑坊。
气势汹汹的离开陆淼的家,孙乐眠无心再去找客栈投宿,就准备合衣在街边推车旁将就一晚,两三个时辰后就天亮了。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刚一坐下,睡意袭来,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小巷子里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靠墙的少女。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星光月光隐匿身迹,藏入云层中,露出微若尘埃的幽冥之光,夜风习习,融入了杂乱无序的脚步声,风吹过,又消失无踪,仿佛那脚步声只是幻觉。
一只手轻轻环过孙乐眠的后颈,薄弱处被人拿捏,陷入沉眠的她不过皱了皱眉,并未醒来。
“轻信他人,没有警惕心,是你性格上的第二大缺点。”来人轻叹一声,将之打横抱起,踏着夜色缓步离开,在他身后,是三五倒地的意欲抢劫的乞丐。
求救
孙乐眠是在阵阵清新薄荷香气中醒来的,睁眼便见流泻天光,轻轻薄薄的洒落在木质地板上,染出一片氤氲光影,模糊了门外景致。
木门被拉开一小块,清晨的风丝丝乍泄,孙乐眠一惊,睡意全无。
房间内家具齐全,但是稍显清冷空旷,墙根下的木柜落了灰,看不出本来颜色,而靠近木门和四边角落里全摆满了薄荷草盆栽,熟睡时还不觉得,醒来便感觉到那味道刺鼻,挟裹着冷风往鼻翼里钻,当真清凉透心。
孙乐眠掀开床被,蹬蹬蹬的跑出房间,沿着回廊来到另一间厅房,进门便踩住了个圆筒状的东西,咚的一声摔了个底朝天。
这下她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记下了这种摔倒的感觉。
爬起来一看,昨晚没能好好端详的房间完完整整的呈现在她眼前。与自己醒来的那个房间摆设并无二致,只是中间多了一张桌案,案桌旁是围炉,两扇木门门口挂着做工精致的拉帘,昨晚她就是撞到了拉帘下方的木片上。
此处找不到人,孙乐眠又去了另一间房,敲门无人应后,暗道声失礼,拉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遍寻不得陆淼踪迹,且腹中饥饿,孙乐眠留下五百文扔在桌案上,想了想,又放下一百文,这才出门离开。
赵家失火的案子由大理寺全权接手,而陆淼只给孙乐眠三天时间,她要想查,不仅要避开大理寺的人,还要查出一些和旁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才行。被烧焦的赵家和周围烧坍一半的建筑还未完全清理干净,断壁残垣,地面上堆满了焦黑的木块,入目皆是焦灼后的深沉黑污。
搬了一夜尸体和重物的官兵离开后,四周往来行人又聚拢过来,对着这块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家老爷和夫人向来乐善好施,他家的瓷器也好,听说前段时间送进宫的瓷器入了当今的眼,谁知还未等到飞黄腾达,便发生了这样的祸事。”
“你们说,莫不是同行眼红?嫉妒心起放火杀人?”
“可这也太恶毒了吧。”
孙乐眠边小口咬着半路上买来的包子边竖起耳朵倾听,忽的闻见另一股味道,混着肉包子的气味,有些许熟悉。
想着想着,顿时眸光一凝,穿梭层叠人群,锁定在某个白衣人身上。
正是昨日在西市见到的“李大夫”。
李大夫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目光,投来礼貌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孙乐眠三五下解决包子,问身边人:“大哥,同您打听个事儿。请问赵家窑在哪儿啊?安放他们一家人的义庄又在何处?”
那人警惕道:“你问这个做啥?”
孙乐眠:“是这样的,我们家公子自幼喜爱陶瓷,此次初来长安便是想买一件儿称心的瓷器,方才听闻街坊说,赵家的手艺让当今都青眼有加,我家公子实在是怜惜,这才托我来问问。”
那人见孙乐眠一介婢女都不卑不亢,身着气质皆不凡,疑窦渐消,答道:“赵家窑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往西走五里地就到了,城南义庄我倒是劝姑娘甭去,死人多阴气重,不合适。”
孙乐眠含笑点头:“多谢告知。”
常乐坊间多是以制作贩卖瓷器为生的人,一路走来,沿途看见数家窑厂,里面的汉子哪怕在微凉的初秋也打着赤膊,哼哧哼哧的搬运着易碎珍贵的瓷器。不多时,孙乐眠便找到了赵家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