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的方向。”孙乐眠撇撇嘴,说了最后一个线索,“今天我还在赵家门口看见了李大夫,他正是导致当年岷州安家村瘟疫的那个药师。”

    失火案结束

    陆淼手里的情报无非是大理寺判断他杀的证据。大理寺官员彻查整个赵家,却没发现能引起大火的物件,走访街邻,得知赵家人入夜从不掌灯,直接就睡了,赵家内部没有火,这火只能来自外部。姓柳的仵作尸检结果就是死于大火,显然欺上瞒下。

    本来陆淼对赵家失火这件事并不看重,可是当孙乐眠说出赵家失火与珈蓝教有关时,他却顿觉一惊。

    珈蓝教几时进入的长安?左护法姓甚名谁?教众多少?教众之间可有信物相认?

    这些情报处都探听到了吗?

    没有。

    究竟是他们太过自信,坚信蝼蚁在大象脚底翻不出浪花,还是大象本身就已经被蚂蚁蚕食成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李大夫有前科他是知道的,怎样的前科却不清楚,否则长安城的官兵也容不得他逍遥自在,于是他下意识的认为这前科也许微不足道。长安包容万千,江湖弟子、他国小贩、神偷马匪……入了长安,只要不犯事,不闹到官府去,这座天子所在的城邦就能容忍他们的一切前尘过往。

    陆淼正色起来,“你可知赵家人中了什么毒?”

    “还需检验,但我这里没有工具。”

    陆淼点点头,“今日很晚了,明天我带你去大理寺。”

    虽然疑惑,但天色已晚,孙乐眠有些困了,便点点头,转头回了昨夜休息的房间,出了大厅时听见陆淼在背后吼了句,“房租照付。”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

    翌日,陆淼踏着清晨薄雾将孙乐眠翻墙带进了大理寺,遭到官兵抵抗追捕。大理寺少卿睡梦惊醒,得知陆淼硬闯大理寺吓得瞌睡都没了,连忙叫人把人放了,而后陆淼道明原委,柳停舟锒铛下狱。

    孙乐眠占用了柳停舟的验尸房,里面工具一应俱全,大理寺还派人收回安放在义庄的赵家十口人的尸体,检验结果出来后,不出孙乐眠所料,正是和东市那小贩贩卖的香囊中的毒为同一种,只不过剂量更大,足以在三两个时辰内,使人毒发身亡。

    孙乐眠猜测,之所以要烧掉赵家,不仅仅是为了掩盖中毒真相,更是为了压制其传播性,否则过了一天半,这毒就该向整个长安城内蔓延,一场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就这么被扼杀在幼苗期。

    听了她的猜测,大理寺少卿神情一骇,下令捉拿贩卖香囊的小贩,陆淼提议,还要将李大夫抓来。

    小贩捉来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咬舌自尽。大理寺官兵赶往李大夫的医馆,在医馆内发现了暗室,里面是专门用来研制药物的,带回去检验,发现正是香囊中的毒,而李大夫,却下落不明。

    整个长安城上空笼罩着一层黑云,远赴长安的赵家亲戚得知赵家人的尸体尽数被运回大理寺再次验尸,哭哭啼啼闹到了大理寺,陆淼带着孙乐眠离开时正巧听见一声凄厉哭音,伴随天边闷雷,抖落一场秋雨。

    两人撑伞并行,孙乐眠回头远远望了一眼被雨帘隔住的赵家亲戚,淅沥雨声中陆淼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别同情他们了,那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是外姓还想偷学赵家制窑手艺,被发现后赶出了赵家,如今在灵州开了家不大不小的窑厂,此番回来,不是冲着赵家手艺就是冲着朝廷抚恤金。”

    孙乐眠闷闷的应了一声,回过头,正要说话,迎面撞来一名乞丐,孙乐眠还不觉得有什么,陆淼眸光一冷,随即一记手刀劈向那乞丐伸向孙乐眠的手。

    哐当一声,短匕首落地激起一朵涟漪。

    那乞丐眼见行刺不成,转身就想施展轻功逃跑,可却在半空被人一脚踹了下来,手上腿上出现新月状的伤口,流血不止,嫣红的血混入雨水很快被稀释,流进青石板状缝里。

    陆淼收起刀,重新在孙乐眠身边站定,这一切发生极快,孙乐眠只堪堪看见陆淼收刀的场景,而做完这些,陆淼身上依然滴水未沾,伞下的身姿挺拔潇洒,长身玉立,像是哪家涵养极好的士族公子,眼角眉梢都带笑,眼眸如同浸泡了雨水的皎月,深邃皓洁,可久久凝望却会发现月色深处结了层冰。

    他缓缓开口,混着飘摇雨丝,声声扣心,“想必你也知道我与你家分舵长有来往,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人,恐怕不是你们分舵长的指令,而是那个打狗棒法烂到家的何老七指使的吧。回去告诉他,我留他一条命不是让他拿来作死的。”

    那乞丐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陆淼唇边泛起一抹笑,冷到了极致,“哦,我忘了,刚刚挑了你的脚筋……那就爬回去吧。”像是孩童朝爹娘述说,今日被人抢了糖葫芦,于是不小心把人打了,语气何其无辜。

    这样的陆淼对孙乐眠而言是陌生的,或许这便是他出任务时的罗刹模样?她连忙顺了顺心脏,这才感觉到它的跳动,再看侧脸清冷的陆淼,心跳得似乎又慢了下来,如同被绳子勒紧。雨水淅淅沥沥,空气中飘来被稀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