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说,他也没有相逼;而所谓的成亲,每一次提及,他都是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人真假莫辨……
“那、那——”孟稻儿想顺着他的话请他放过自己和家人。
不料却被谭临沧打断,“你对我的偏见太大!”
“谁让你从一开始就没个正经,而且还是个——”
“还是个山匪?”谭临沧咄咄逼人地打断她,“你要知道,在别的地方我才是山匪,而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他的话如同他的目光,炙热而直接。
孟稻儿又惊又羞,满面涨得通红,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好,明明那些话是谭临沧说的,感到难堪的那个人却变成她。
“你别胡说,我们不过才第二次见面!况且我心里已装了别人,恕我不能接受。”
“谁说我们不过第二次见面?!”
孟稻儿被他逼得说不出话,听他那严肃的语气,看他那认真的眼神,好像在很久以前,比寒食节更早他便盯上自己。
她没再接他的话,只勉强地笑了笑,说出方才被他打断的话,“既是个误会,明日,谭大哥便让我与我哥哥一道下山好么?”
“不行!”谭临沧猛地拍了一把桌子,“我非要替你好好教训害你等那么久的祝鹤回一顿不可!你快写信将叫他来。”
冷不防地,孟稻儿被吓得一大跳,心里既喜又怕,喜自己和兄长都能下山无疑,怕说谎容易圆谎难。“那个——以后我自己会慢慢教训他,这种小事就不必再劳烦谭大哥,毕竟,飞鱼台的事情也很多不是么?”
“我叫你写,你就快点写。一刻钟之后,我来拿。”
“我想,将我未婚夫叫上山不合适,他为官,你是匪,若他上山,飞鱼台的防守岂不曝露在他面前?我不能陷你于不义!”
“我自有分寸,你按我说的做。”
“我不写。”孟稻儿看着他那透亮的眼睛,他似乎在说,放你回去,你也会告诉祝鹤回。
“你不写,我写。”谭临沧说着就要过来提笔。
“我写、我写!”孟稻儿忙拦在案前,怔了一瞬,她对着案桌轻声问,“谭大哥又何必执意如此?”
“我要让他知道,若他胆敢再冷落你、让你苦等,那便会有人取代他珍惜你,令你开心快乐。”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对方的话击中,孟稻儿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被你嫌弃,我都没哭,你哭个屁!”
“我何曾嫌弃你?”她抽泣着,抬不起头。
“在你心里,我便是个山匪。”
“谭大哥为何偏偏喜欢我?”
“别废话,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快把眼泪擦干,我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取信。” 谭临沧看起来凶极了,孟稻儿却彻底不再怕他,还确定了他果然如同传闻那般,是个面凶心善的人。
从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上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孟稻儿见谭临沧正大步流星地离去。
她擦干泪,再次提起笔。
若祝知州上山,自己的谎言一旦被谭临沧识破——
光是假设一下,孟稻儿就几近窒息,故而迟迟难以下笔。
第09章 谭临沧邀见祝鹤回
为免祝知州上山以后被谭临沧当情敌除掉,孟稻儿决定对他坦白。
他们官匪之间要如何斗争,让他们以后再斗。她不想夹在中间。
最后,她又放下手中的宣笔,不自觉地向门外张望了几眼,院子里空空的,不远处大门后的那一枞芭蕉绿得刺眼睛——
孟稻儿看到书房距那方方的水池并不远,便绕过木桌,站在门口向外瞅了瞅,见院子里并没有人,她快速地走到水槽旁,俯下身对着小竹孔鞠了一捧水,扑了扑脸,将泪渍洗去,清凉的山泉触到热乎乎的脸蛋,别提有多舒服。
洗好之后,她掏出帕子,擦干,走到方池旁临水自照,将散开的发丝挽齐。
“写好了?”
孟稻儿被忽然出现的谭临沧吓得跳起来。
“谭大哥,我有话对你说!”她收拾好情绪,转回身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有些尴尬,方才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身在飞鱼台;谭临沧忽然表白;他想叫祝知州上山……
“什么话?说。”
“到书房里说罢。”孟稻儿担心楼上又有人探出头来,毕竟,谭临沧一开口,想要让别人听不到是不可能的。也不等他同意,她先朝书房走去。
“磨叽了那么久,一个字都没写?”谭临沧望着书桌上空白依旧的纸笺,语气有些烦躁。
“谭大哥,方才——”孟稻儿本以为准备了那么久,坦白不会太难,谁知一张口却发现如此难以启齿,“我欺骗了你,其实、其实——”
谭临沧板着面孔,盯着她,两个人相距不过三尺,他那逼人的气势源源不断地散发,虽不言,却已令孟稻儿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