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花中第一流 > 分卷阅读7
    样无助又绝望的求救过。

    只短暂思考了一瞬,她便披了件外裳,推开门,去找那声音的源头。

    她在顶层找了一遍无果,旋即下楼,每往下走一阶,声音便清晰一分。哭声中夹杂着含糊的哀求,锦帛撕裂声、桌椅碰撞声……被烛光映照的朦胧的窗纸上映出两个影子,当中一个轮廓瘦小的,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影子不断的变大缩小——是在被一下下往棱上撞。

    荼锦僵在原地,被回忆带来巨大的恐惧和痛苦侵袭,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双腿发软,只一臂死死撑着凭栏,才不至于径直摔下去。

    理智在心中叫嚣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本能也让她不自主地转身要逃。

    砰——

    那扇门轰然破开,伴着浓烈的酒气和脂粉香味,还跌出一个浑身赤裸、遍体鳞伤的少年。他的长发披散,却遮不住身体遍布的青紫淤伤,四肢纤细嶙峋,腰间的肋骨被白皙的皮肤绷得清晰可怖。痛得几乎直不起身,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血从发间渗出,地上一片狰狞。

    “我数三声,滚进来。”里面传出来个醉醺醺的声音,“不然,还有你的受。”

    伴着一声令人发寒的短促笑声。

    荼锦往上跑了几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又回头,冲下去一把抓住地上那人,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他拖回了楼上,躲进了自己房中。

    也好在少年瘦弱,除了在楼梯上磕碰了两下,这一切都进行地十分迅速,起码在她关门前,还没有听见那房的主人再说话。

    大抵是还在等他的‘狗’乖乖爬进去。

    “嘘——”

    荼锦把门闩死,转过身叮嘱他,只是极其简单的一个音,却因为惊惧而颤抖沙哑。

    她不敢点灯,摸黑拿来了一件厚实氅衣要替少年披上。

    少年反应极大的颤抖了下,躲开了,声调惶恐:“不行……我脏!”

    她没来由的笑了,眼中却落下两行清泪,强行把衣裳压在了他身上,喝道:“让你穿你就穿!”

    也亏得荼锦这两日不爱出门,照顾她的伙计唯恐她短了穿用招来谢小公子的责难,几乎把一切都备妥了。她打来水,拿了帕子和金疮药,拉着少年去一旁擦洗上药。

    她不敢点灯,好在这夜月光皎皎,一推窗,便有清辉照进来。

    即便被血污蒙住半张脸,荼锦惊亦是惊叹地倒抽一口凉气。好一张清丽秀致,雌雄莫辨的面庞:一双小山眉;一副丹凤眼,黑睛微藏;眼褶带勾,眼尾斜飞,哭过的瞳白浸着水光和血丝,濡湿的上睫黏连成片,好像燕尾;鼻梁高挺,唇薄而娇;就连脖颈也纤长细弱,是只瞧一眼便会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美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人是谁?”

    “安平王家的次子,祁修。”提起这个名字,他便忍不住战栗,“我也不知为什么……他会知道我,也不知他用什么由头,将我从宫中要到了手里。”忽的又惨然一笑,“走前干爹还说我有福了,可我却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福气」……”

    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剖白,说出来又很快后悔了,于是垂下脸,惭愧地拢了拢氅衣,把身体严丝合缝地裹了起来。

    其实葵锦看见了——少年赤裸着的平坦干瘦的身体,还有胯间那个畸形的、不完整的东西。

    她到也没什么感想,只托起他的下巴,把金疮药往他额上骇人的伤口上撒。看着沉默的少年眼中又有泪意,便笑:“没关系。我一样是下九流。要不然也不会帮你,咱俩不过是同病相怜。”

    说着又叮嘱他仰着脸不许动,取出纱布用银剪子绞下长长一截,一手捋起他一部分发,压住纱布的一端,另一手饶了两圈,替他结结实实地包扎好了。

    “谢、谢谢……”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含誉。今年十五……快、快要十五了。虚岁十六。”

    “喔。寒玉?哪个寒,哪个玉?本名么?”

    “不是,干爹说奴才的本名太寒酸,替奴才重新起的。奴、奴才……不会写,只知道干爹说是天上的瑞星之一。”

    荼锦一头雾水,就没再问。转而问他饿不饿,他摇头,又问他渴不渴,他也摇头。便把窗关了,又拿来一身自己的替换寝衣叫他床,说道:“先休息吧。你别怕,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我关门前看了,地上没有血。等明天,我请人来帮你。”

    “……不、不用麻烦了!”含誉诚惶诚恐,慌忙摆手,“那是皇亲国戚,惹不得!今日姑娘的救命之恩奴才已经无以为报,若还为了奴才牵连自己安危,那奴才就算是死一万回也……”

    他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荼锦没好气瞪着他:“你真不想害我就小声一点,没人也要被你招来人了!”

    “……对、对不起。”被放开之后的含誉立刻学乖,头埋得很低,只用气声应了。

    “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奴才,我听不惯。旁人我不管,同我说话时正常的来,可以吗?”

    “嗯嗯。对不起。”

    “也不要一口一个对不起!!!”

    “对不……嗯嗯,不说了。”

    荼锦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