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堂。”
奇袭
八月初三。宜纳采、出行。
羽林收到一封信。准确地说,是一封挑战书。
“听闻贺帅不远千里而来,却临山布阵,筑城而居,似稚儿玩耍。今我义军十万之众,距离怀朔近在咫尺。若是冒然前去作客,怕是会弄坏了贵府的家具。不如我军稍稍后退一步,腾出一块地方来给两军的将士周旋比试,我愿与诸君骑在马上缓步慢行一边欣赏,岂不快意?”
当然快意,只不过太可疑。义军自起兵至今日,每战都是速战速决,唯恐慢了时间,遭到后续官军支援兵力的包围。纵使现在有了些实力,也不至于如此傲慢。
“想不到贼军这么快就来探我虚实了。”贺岳道。
“是啊,如果我军坚守不出,或者高挂免战牌,会被认为示弱,或者兵力空虚。如果出城迎敌,则会陷入消耗。当前我军兵力有限,不可恋战。”贺仲分析道。
“出城迎敌,可提振我军士气。况且,贼军奔袭而来,必然疲惫,应该趁其立足未稳,给予痛击!”贺衡建议道。
“不妥。贼军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刚刚拿下四镇,气焰正盛。如果正面迎敌,则正中贼军下怀。这贼军阵中,也并非全是等闲之辈。”王礼道。
“总体来看,闭城不出利大于弊。传令,全军戒备,不得开门迎战。”贺仲决定,坚守不出。
义军吃了闭门羹,也懒得再费周章。当天晚上,一万名先锋已将攻城的刀枪磨的发亮。
其实,自羽林入驻怀朔以来,短短一周时间,已经从各个方面做好了迎敌的准备。怀朔军亦被羽林的坚毅赤诚所感染,战前气氛空前团结,同仇敌忾。据探子回报,攻陷柔玄的义军五日前已经出发,三日内便可兵临怀朔城下。看来,另外二支义军各自驻守沃野、武川和怀荒。看来,三支义军暂未合兵一处。贺岳心里有了底。
当日,贺仲在阵前召开誓师大会,“贺某受国重恩,决不贪生怕死。今愿与诸君同心同德,共灭贼军,报效国家。大家可有信心?”
“为国而战!生死相随!为国而战!生死相随!”众军齐声高呼。
草木尽绿,碧空如洗,秋日的阳光照常洒在人们身上。天地不仁,草木无情,阳光从不过问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人们却不能不年复一年在日光中陶醉忘我。
次日卯时,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随着一声嘹亮的喊杀声,义军发起了第一次进攻。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铁甲雄兵。
如潮的义军杀向城下,忽然成千上万只箭如骤雨般射来,义军纷纷倒地。城墙之上,整齐地排列着数个巨型床弩。
在城池攻守战中,作为远射武器,除了一般意义上的弓和弩,还有一种特殊的重型武器----巨型床弩。这种床弩为增加发射的力道,以复合弓来提供足够的弹力。床弩的发射机制和个人使用的弩机不同,是以槌子来敲移“牙发”,使弦脱离,进而带动□□。床弩一次发射数十箭,对于敌人的密集攻击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贺岳连夜带人修筑弩台,便是放置这种大型弩机用的。张时需用士兵数十人架床,最远可及三百步。面对人数数倍于已的义军,羽林充分利用弩台进行射杀,效果奇佳。义军由于缺乏足够的防护装备,面对杀伤力极强的弩机,死伤惨重。
帝国精锐,绝地反击。
硬汉碰击,死不旋踵。
弩机虽强,但箭的数量有限。经过一小波迟疑和停顿后,义军露出更加狰狞的面孔。他们手持带血的刀剑,发着低沉的嚎叫,冲过弥漫的烟尘,整个城镇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和湮灭。熊熊战火升起的滚滚浓烟,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贺”字旌旗,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在盾牌兵的掩护下,义军的攻城车终于杀到了城门处,对城门发起一遍又一遍的撞击。与此同时,义军的弓箭手也依据城墙两侧的死角,对城楼守军进行射击。
昔日与柔然作战时,不必提两军装容各异,单以其深目、高鼻和多须之表,一望便知非我族类。然而,义军皆六镇兵民,难以分辩。义军故意趁乱穿上怀朔军盔甲,使羽林难分敌我。竟趁机迅速推进到墙下,架起云梯。
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在持续。
“少帅,巨型床弩虽然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极为不便,而且两次射击的间隔很长。若过于依赖它,恐怕难以持久。”独孤信刚刚完成床弩的布置调整,一边擦着汗,一边向贺岳报告。
“我明白。辛苦了。”贺岳确实明白,为了争取更多的战时空隙,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首战将敌军打痛,使其不敢冒然发起二次进攻。
首战即决战,没有试探。
他下定决心,拔出宝剑,点将人马,打开城门,率羽林精锐杀出城外。眼下渐成拉锯之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