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合力是他需要注意的问题。
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响动,他转身向后看去,以为卫大哥回来了。但问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宇文义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毛发的巨人,至少有二丈多高。他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直钩钩地瞪着宇文。在浓重的阴影中,中军帐内的烛光映射出他冷酷无情的面容。
他是谁?他要干什么?宇文义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接着,宇文义仿佛听到自己哭叫的声音,从遥远之处传来:“救----他……救他……”那个人还是死死地盯着宇文义,仿佛能把他看穿。
“怎么了,阿义?”是卫可孤的声音,他摇晃着宇文义的肩膀。
他终于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卫大哥带着困惑的受惊面孔,但他依然能听的到自己的哭喊:“快救救他,求求你!”
“阿义,又做恶梦了?”卫可孤递给他一碗水。
宇文义接过水一饮而尽。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尽快平复下来。他擦着满头的汗,心脏却依然剧烈跳着,“不过是个梦,不过是个梦。”宇文义轻声自言自语:“没事了,卫大哥。”
我曾听上了很大年纪的老人描述过他们衣食无忧的幸福童年,一个欢歌笑语的世界,到处洒满阳光。他们生活在边境安宁、丰衣足食的年代。各镇军民感情交好,寓军于民,交融一体。经常能在村子周围看到记录过去光荣战绩的碑石,虽年代久远渺邈,仍能追寻那时的风采。
我成长于大魏熙平年间,我的童年虽然不如老一辈那般阳光灿烂、令人神往,但也不至于漆黑如墨。总的来说,我的童年充满了紫色光影。因为,红色和黑色如果混在一起,就变成了紫色。
我们住在怀朔城外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一个叫石畈的小村子。石畈村是他们称之为乡下的一部分。虽在城外,却非常美丽。每到春天,整村的野杜娟开的轰轰烈烈,热闹非凡。我们居住的石屋是很多年前初到六镇的军民用石头和沙土,或者土砖建成的。房顶上覆盖着石板、木藤条和铁片。建造这些石屋的目的是为了取代那些古老的木屋。
木屋是由无浆无石的圆木所造,茅草覆顶,为人和牲畜遮风挡雨。屋的中央是石头地板,日夜不停地燃烧着炭火。屋里没有烟囱,人们希望烟能从屋顶的一个小洞飘出去。当然,这种办法不是很奏效,所以屋里总是乌烟瘴气,难怪住在里面的人都不长寿。
我爷爷曾经住过的石屋的废墟矗立在距离房子仅一箭之遥的花园里。屋顶没了,四面墙壁也都倒塌了。不过那里倒是个玩捉迷藏的绝妙去处,因为我知道躲在哪里让别人一直找不到。
我的父亲务实而诚恳,有一副健硕的身板和一双犀利的黑眼睛。童年印象中他几乎无所不能,从抓野兔到修石屋;从采野菇到打铁器。每到盛夏时节,他的皮肤如同涂抹了猪油的皮革,釉黑发亮,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小时候他经常带我去打猎,在怀朔城外的中平山。中平山是一座神奇的山,里面什么都有。在茂密的从林中,我父亲能准确地判断野猪的行踪和羚羊的雌雄。但很奇怪,他偶尔只是打一些衰老的野兔和山鸡之类的小野味,从不主动捕杀大动物,尤其母的。他的解释是,大山有自己的规律,它给你的,你就接着,但不能去抢,否则会触怒山神。
有那么两年,父亲几乎每天都进山。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我们起床去密林里搜寻猎物。打回来的野味和采集的山货一部分拿到市场去换钱,剩下的带回家给母亲一个惊喜。我们每次从密林回来都会满载而归。兔子,山鸡,山笋,蘑菇,还有卖给商户的药材。我跟着父亲,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非常开心,但母亲好像没那么开心。那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父亲原本在城里一家大户人家做长工,不知什么原因被东家赶走了,所以他才有大把的时间进山。密林赐予了我们很多,也夺去了很多。几乎每个月我们都会听说村里谁家的孩子在密林里失踪。母亲担心我们爷俩的安全。
母亲是个本分的女人。她把一袭紧密的黑色头发盘在头上。她的面色总是有些苍白,满脸雀斑,有双水汪汪的棕色眼睛。我甚至都不记得她化过妆。她性情开朗温柔,但如果被惹急了也会火冒三丈。
我曾亲眼看见她把父亲踢出家门,因为那次他喝的烂醉如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个名字“小翠”。母亲在牧场干活。牧场是一片从我们家一直延伸到城墙附近的狭长地带,有十里左右。肥沃的草场是放牧羊群的理想场所。她也种麦子和一些谷物,还有提供草料的青草。我对母亲最后的印象是她穿着蓝色的衣服在牧场里拔杂草。
当我到了可以上学的年纪,父亲在城里一家铁匠铺找了份新差事,每年能挣些银两,这样勉强可以交的起学费。家里人都希望我能从军,决定送我去尚武堂,因为从那里出来的人有机会当军官。记得有一回我和父亲进城赶集,正好碰上军队出征。他们手持□□,飞身上马的那一幕,让我非常神往。
父母的决定让我激动的彻夜未眠,我最好的朋友高欢也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