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牛还没做好开启另一段感情的心理准备,但这对王维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虽然她是借着酒劲儿说的,自我开脱也有顺理成章的台阶,但问题是当时大伙儿都在场,对,全刑警队的同事都在场,并且神奇的是,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本来吃着串聊着天的大伙儿都安静了下来,人人竖起了耳朵,把整个表白加拒绝的过程全听了进去。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之后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但王维从此在“不得不说”的公事之外,再也没有和马牛多说过一句话。
“现在队里人手紧缺,就三天,三天之后,你该干吗干吗,行不?”
“不行。”
徐一明把王维叫到一个马牛听不见的角落。
“你不是跟马牛有仇吗?”
“不共戴天。”
“所以,你帮我盯着他。这小子办事我不放心,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万一给我捅出个篓子就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间谍?”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成交!”
“啊?”
“你让我盯着他,是吧?”
“呃,是……”
“放心,我一定盯死他!”
“……好吧!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
“那个,马牛啊,”徐一明朝马牛招了招手,后者走了过来,“说好了,这事儿就你俩一起办。”
“怎么突然又说通了?”
“我是警察,公私我还是能分得清。”王维说道。
“不会有什么鬼吧?”
“想什么呢。好啦,就这样,那你们去忙吧。记住,三天。”
“知道了。”
等徐一明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马牛和王维两个人了。王维盯着手里的饭盒有些不知所措,马牛则转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现在要去查案了,来不来随你。”
说完,他已经走出了大门。在走廊里,他有意放慢了脚步。果然,王维噔噔噔追了上来。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马牛签好外出单,借了公车,出了警局。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解开心中的疑惑:这到底是一起普通的猝死事件还是一起谋杀案?其中的关键在于,死者为什么会写下他的名字?他需要找出自己与死者之间的关联。他把第一站定在死者的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相信谢雨心说的那些话。
在车上,马牛把他了解到的案情大致对王维讲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她只是认真听着,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原以为星期六路上的车会少一点,当他们真正行驶在路上时,才意识到在北京想找一个不堵的时间段简直太难了。马牛开着车慢慢挪到了国贸桥下,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看向窗外。以前这块儿叫大北窑,在他小的时候还没有头顶的立交桥,也没有四周耸立的高楼大厦,差不多就是个郊区。现在呢,短短二三十年,这里已经变成了北京最繁华的地段。看看路上这些人,他们疲倦而匆忙地各自追寻着生活与梦想。然而,这里真的是一个能实现梦想的地方吗?
绿灯亮了。
马牛踩下油门,决定改变一下路线。他想先到案发现场国贸桥看一下。他加速开到双井桥,然后掉头上了三环主路。又是一通挪动,来到了周五傍晚黄天死亡的位置。这里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很难想象一天前曾发生过谋杀案。
车停在隔离带上,马牛开门下了车。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抬起头,望着四周的建筑物,心里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受,浑身上下被深深的不安感包裹着。
“可以走了吗,马神探?”王维打断了他的思路,“这座高架桥上车来车往的,就算有证据也不好找。”
马牛没有回答她,而是迈开步子沿着高架桥最里侧的护栏,朝北走去。
大概走了一百米,他站住了。一辆小轿车擦身而过,带来一阵危险的风。他侧了侧身,低头寻找,很快,就找到了深色的拖车痕迹。死者的森林人是辆四驱车,停驻的时候四个轮子应该都是锁死的,交警为了疏导交通,用铁钩强行把车拉上了拖车,地面必定会留下痕迹。现在可以确定,他所站的位置就是黄天死亡的第一现场。王维也跟了上来。
“你胆子够大的,这要是被车撞了,可别赖我没拉着你……”
“那正好躺医院休息。”
“少贫。发现什么了吗?”
他蹲下身,开始在地面搜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呀?”
“线索。”
“什么线索?”
“我在想,如果他真是被谋杀的,凶手用的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法,又是怎么逃走的?我总觉得,但凡人为,必留痕迹。”
很遗憾,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再不走,路上又要开始堵了。”
“好吧!”
“他站起来,感觉很失望。路面竟然如此干净,连一个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