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没留下。”
“失望吧?说实话你就是在白费劲,即便有证据,也被清扫车吸走了。”
“什么清扫车?”
“每天清晨五六点,都会有清扫车上环路清扫垃圾。”
“也是,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确实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马牛起身,朝隔离带的另一侧看了一眼。隔离带是由一块块长条形防撞缘石做成的,差不多一米二的高度,从这边能清晰地看到对向车的情况。
“走吧!”
在王维的催促下,他们走回警车。
十分钟后,他们行驶在了朝阳路上。
朝阳路与朝阳北路是两条东西向并行的路,因为中间有快速车道,所以行驶的速度要快一些。常营虽然在五环外,但它依然属于朝阳区。十几年前,这一带还是一片荒地,如今因为北京中心城区的外扩,再加上房地产的迅猛发展,这个曾经的郊区也逐渐繁华了起来。
“我家以前就在常营。”王维突然说道。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马牛感觉王维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股别扭的劲儿似乎烟消云散了,这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后来我爸打篮球猝死之后,我们就搬了家。”
马牛沉默了。虽然他很早就知道王维的父亲是职业篮球运动员,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死因是猝死。
“那你现在住哪儿?”
“我和我妈拿了一笔赔偿金,在甜水园买了套小房子。那时候北京的房价还便宜。”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你知道我听到你说黄天是猝死的,心里在想什么吗?我脑子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他的孩子坐在餐桌前,时不时看看门口,然后问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朝阳路是一条东西向的主干路,下面有地铁六号线,上面有快速公交车道,即便如此,这条路还是天天堵。交通部门不得不启用潮汐车道,上午进城三车道,出城一车道,下午出城三车道,进城一车道。
北京很多上班族都住在四环甚至五环往外的地方,而工作地点又通常在市中心(比如国贸),所以他们每天早上要赶着去城中心上班,下午赶着出城回家,这样就有早晚两个高峰时段。
今天是周末,因此出城方向还是比较畅通的。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朝阳路的尽头杨闸环岛,然后左转,穿过一条小街,到了常营。马牛让王维查了一下谢雨心家的具体住址。
这片小区是十年前开发出来的商品房,从楼房外观设计看只能算中低档,估计当时开盘价格每平方米连一万都不到。但近几年常营地块变化巨大,不仅通了地铁六号线,还多了好几座相当气派的商场,房价像火箭似的直往上蹿。小区门口房产中介的招牌上标价均为六万出头,而且还是“急售”。
一直走到谢雨心家楼下,马牛才想起来那盒生日蛋糕忘带了,不过现在回去拿也不可能了。正在踌躇中,王维已经先他一步按响了单元门上的可视对讲机。
等了一会儿,听见对讲机里说话了。
“谁啊?”
马牛拍拍王维让她往旁边站一点,别挡住摄像头。他把头往前一凑。
“请问是谢雨心吗?我是马牛,昨天送你回家的那个警察。”
一阵沉默。
“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情想向你确认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吧嗒一声,门开了。
马牛和王维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然后进了电梯。电梯内的墙壁上装着一个液晶显示器,里面正聒噪地播放着广告。马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门打开。
第8章
谢雨心对警察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她邀请他们进屋,安排入座,然后转身去煮咖啡。屋子给马牛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点杂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收拾了。客厅虽然不大,装修得却挺有品位。三十多平方米的客厅里只摆放了少量家具,黑色的复古真皮沙发,一把胡桃木的单人靠椅,靠墙摆放着一排定制的实木矮柜,里面插满了黑胶。矮柜边上放着并不常见的黑胶唱机、功放机和进口音箱。黄天生前或许是一名音乐发烧友。家里没有电视机。
“黄天说家里不能放电视,”谢雨心将两杯热咖啡放在马牛和王维面前,很敏感地说道,“虽然他自己就是一个节目制作人,但他从不看国内的电视节目。他说在外面已经看够了,在家只想听听音乐,享受一下清静。他也不让孩子看电视节目,说越看越傻。”
马牛的目光被墙上一幅巨大的油画吸引了,那是爱德华·霍普《夜游者》原尺寸的复制品。前几年他去上海出差,正巧上海博物馆在举办“美国现代油画一百周年”的展览,在那里,他看到了这幅藏于美国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原作。当时,他就坐在画对面的长凳上,被它深深吸引着。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总感觉画面在讲述一个有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