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故事,一场寂静而深邃的谋杀。
“你也喜欢这幅画?”谢雨心突然问道。
马牛点点头。
“黄天非常喜欢。他有一次跟我说,他就像画里那个男人,很孤独。”
说完,她坐到了他们面前。马牛注意到她穿了一件比较显气质的蓝色连衣裙,头发精心盘过,脸上也化了妆,就好像她一直在等着他们。
“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的,不过不急。”
“是这样,我们对黄天的死还有些疑问。”
“疑问?”谢雨心顿了一下。
“你不要多心。我们只是在走正常程序。”
“他不是猝死的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微博?”马牛决定撒一个谎,“因为黄天死在国贸桥上,引起了网上的一些猜疑和谣言,我们领导了解情况后相当重视,认为应该给出一个官方的说法,就派我俩过来做一些调查。就是一些常规的问题。”
说完,马牛瞟了一眼王维,后者低着头在做笔记。
“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时间上网,”谢雨心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在网上散布的消息吧?我昨天答应过你,不会出去乱说的,也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我相信你。”马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自己飘忽不定的眼神。他看见黑胶架上方的墙上有一面照片墙,上面零散但不凌乱地挂了十几张照片,记录了这个家庭生活中的幸福点滴,最中间的是黄天和谢雨心的亲密合照。
“我真的想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谢雨心的话将马牛的目光重新拉了回来,“直到现在,我还没跟孩子说。”
马牛扫视了一下屋子:“孩子呢?今天可是周六。”
“出去上钢琴课了,过一会儿我还得去接他,”谢雨心看向墙上的时钟,“今天早上孩子一起床就问我,爸爸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怎么回答他的?”
“出差了。”
“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迟早要知道的。”
“到时候再说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还有十五分钟时间。”
说完,谢雨心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烟,自己点上了。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厚的烟雾。
“嗯,”马牛看着王维打开录音笔,“那我们正式开始。”
“姓名?”
“你不是知道吗?”
“我们需要录一份正式的口供。”
“谢雨心。”
“与死者黄天的关系?”
“夫妻。”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马牛想把时间线拉长一点。得到的信息越多,他就越能从中找出死者与自己的关系。
“二〇〇三年。”
“确定吗?”
“当然,那一年非典,我是不可能忘记的。那个时候你可能还在读中学,印象不是太深刻吧?”
其实马牛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当时班里有个同学发烧,整个班级被隔离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家长送饭进来,后来证实没有人被感染,才放他们出去。当时他们还挺不情愿回家的,因为没有什么比在学校不用读书使劲儿玩更幸福的了。
“那时候我在广播学院播音主持专业读大四,被分配到湖南电视台实习。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黄天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湖南相识的?”马牛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是的。”
“能具体说一下吗?越详细越好。”
“那段时间,我作为出镜记者经常要去医院采访。有一次,在隔离区外,编导让我把口罩拿下来,说上镜不好看。但我是真害怕啊,根本不敢。结果那个编导欺负我是新人,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直接把我骂哭了。哭完之后,还是得冒着危险不戴口罩出镜。录制结束后,我感到特别委屈,躲在医院的楼道里大哭。这时候黄天出现了,他也是实习生。他递给我一张餐巾纸,然后陪着我一起骂那个编导。骂着骂着,我就笑了,他也笑了。就这样,我们算认识了。”
“后来,我回到学校。没想到学校也发现了疑似病例,很快,整个学校都被隔离了。有一天晚上,他给我们寝室打电话,说他在宿舍楼下。我下楼后果然看见了他。他是偷偷翻墙进来的,还给我带来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操场上,一边吃炸鸡一边聊天。没过多久,我们就相恋了。”
马牛看了下手机,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燕子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因为手机静音没接到,不过即便他看见也不打算接。
“后来呢?怎么来的北京?”
“实习结束后,我和黄天就分手了,因为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北京的工作机会,而他投了无数的简历都石沉大海,觉得自己可能来北京也没什么出路,就独自一人跑到广东打工去了。”
“也就是说,你们一开始并没有在一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