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得令,道一声“娘娘得罪了”,立刻推着田后往外走。田后颓然,苍凉布满心头。想不到,大王竟然如此心狠,哪怕不顾念着与她的夫妻情深,也得顾着她父亲的脸面才是!

    “大王,你好狠的心肠!我田妫,乃是齐王之女!”田后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喊,脖颈上青筋凸起。

    熊平面色冷峻,似乎情绪正在渐渐平复,可言语间仍叫人寒凉了心:“你当众**我美人,难道你就不狠毒?”齐王之女,呵,齐王之女又如何,他可是楚王!

    田后心间泛起阵阵寒意,手脚颤抖个不停。她知道恩宠尽失,她的倚仗鸿儿也去了。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韩姬,都是这个女人,是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田后一边被推着向前走,一边凶相毕露声嘶力竭叫喊:“大王,你不可再宠幸韩姬这贱人!有朝一日,她定会坏了楚国社稷,她就是个祸国妖女!韩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冤有头债有主,从始至终我可没有对你下过手,都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你下场如此,可怪不到我头上。江白竹有时还是心大的,并没被她的狠话吓到。

    听着田后的骂声渐远,江白竹松了一口气。蓄意谋害自己多时之人,总算得到了惩罚。她既已被贬为庶人,便失去了生杀权力,人又被关了起来,再没办法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稍稍轻松些吧。

    赵枭已经帮她拍干净土,此时站起在她身侧,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熊平仍在气急败坏,正殿还有文武官员等着他议事呢,鸿儿又去了,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田妫倒是会挑时候,偏在这个节骨眼生事,真是火上浇油,给他平添了许多麻烦。

    他跺了下脚,吩咐了句好生照料美人,就急忙往正殿走去,与群臣商议国本之事。

    熊平走了,兰宫的人这才慌忙跪在江白竹身前,冲美人磕头请罪。江白竹不耐烦摆摆手,叫她们散了,给她留些清静。

    香草被抬去医治,她身边服侍的人,又只剩了赵枭。

    江白竹轻掩了门,转身拍了拍赵枭的肩膀,鼻尖一酸,泛起些粉红:“赵枭,谢谢你啊,今日多亏你救我,不然…”

    不然她就没脸活着了。

    赵枭突然红了脸。他呼吸有些急促,瞳孔闪烁飘忽。

    其实,美人方才被扯开衣衫时,裸露出的冰肌玉骨,立时被暗中观察的他瞧了个光。他早被那入眼的美景迷得呆住了,直到听了美人惊泣呼他姓名,这才放箭,只不过放晚片刻,险些误了事。

    “只是尽奴的本分罢了。”说完,脸又红了三分。

    江白竹盯着他额间迷人的小光圈看了一会,咬着唇思索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轻俯半身,将嘴唇抵在他耳边,神秘道:“你跟我来。”

    江白竹瞥了眼门外,见并无人往里来看,便飞奔至她塌边坐下,又冲赵枭招招手,让他快过来。

    美人方才的亲近之举,叫赵枭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搔痒。他沉沉眼眸,走过去,半跪在她脚边。

    江白竹摸进狐裘下,将她偷偷攒下的一块金子迅速拿出,塞进赵枭手里,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叫他不要声张。

    赵枭十分配合,他只看了一眼,就乖巧点点头,一言不发,将金子攥在掌心。

    江白竹见他收了,心里稍稍慰藉:“这是你两日救我两次,给你的赏赐。你要收好,不要给人看见了。”

    江白竹心情一好,就呲着小白牙笑了。嘿嘿,我待你不薄吧,把私房钱拿来赏你。还有啊,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啊,谢谢谢谢赵兄的救命之恩!

    赵枭脸上笑吟吟的,藏起满心的欢喜,轻声道:“谢美人赏。”

    *

    公子鸿死,田后被废,这两件大事很快传遍六国。

    齐国。

    齐王年过五十,身体健朗,与田后的急性脾气有三分相仿。他听闻女儿竟然被废黜幽禁,暗恨熊平没把自己这个齐国国君放在眼里。

    齐王咬牙。熊平,你灭魏时,我齐国没少助力,今日,你倒翻脸不认人,胆敢废我的女儿,成心叫我脸上无光。呵,好,很好,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秦国。

    “那韩姬,真有那么美,楚王像爱眼珠子似的爱她,连王后都废黜了?”秦王之子公子雨,听着手下报告的消息,心中暗暗称奇,在脑海中幻想韩姬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手下道:“公子,此事已引得齐王对楚国生出芥蒂,大王吩咐,命您派使者前往齐国,拉拢齐王,共谋对付楚国之大计。”

    公子雨笑道:“正该如此。可笑楚王拎不清黑白,一昧沉于女色,拱手送给咱们这样大的机会,我这就去挑可靠的人派往齐国。对了,年后派往楚国的使者可有人选了?”

    “回公子,已拟定了商默前往。”

    “好,定了人选就好。眼下还是往齐国派使者之事重要些…”

    韩国。

    韩司徒汗水已经流淌过三回,身上却仍汗津津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他的女儿,竟然扳倒了田后。

    “老爷呀,这是好事呀,你怎地不高兴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