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我知道怎么办?”
天子半开玩笑地提议:“每人二十鞭子。”对于楚王的合法子女,他由来妒忌。
精卫从谏落笔,“便依着兄兄。”又打开另一册文书。
天子探头看,却是楚王府税册,有些吃惊,“楚大王把这个也委与你管?”
精卫苦恼地点头,“阿耶说,大不了花猫儿经纪得好,我们跟着纳福,花猫儿经纪得不好,我们跟着喝西北风。”
看样子,楚王似有以精卫为嗣的打算。然而,新商并无女子嗣国的制度与先例。楚又为大国,楚王庶子岂肯甘休。
也许这就是楚宅鼓励精卫与他亲近的原因吧,天子暗想。因这段伤感,连一直干扰他心神的赳赳御弟也委靡了。
第11章变心
冬月里,雒下贵宅有施舍寒苦的传统。此项事务,楚王宅一向托燕王宅代办。
燕世子乐如来楚宅搬取粥米。
精卫经公孙大姑提点,想起自己有许多闲置冬衣,也命婢媪找出,交与乐如去施舍。
乐如见件件锦绣烂漫、镶珠嵌宝,不觉惋惜,“还是崭新的呢。”
公孙大姑道:“这些都是亲友馈赠。我们花猫儿自幼只穿亲孃的针线。”
乐如道:“锦衣绣服到了寒苦那里,无甚用处场合。不如送到衣肆里寄售,换得银钱,能买更多平价的粥米棉衣。”
公孙大姑道:“世子讲得有理,凭世子裁处吧。”
乐如问精卫:“那我得去次东市,汝何不同往?”
精卫很想去,犹豫了半晌,道:“我已答应了兄兄陛下一起午食,改日吧。”
乐如出来辞楚王。
乐如天性类父,随和冲澹。
楚王看着他长大,颇待见,“你和花猫儿都是独生,以后常来往联络。”
乐如笑道:“我正有此意。”
燕宅的施舍处在玄都观蟠桃院,与司马十九宅的紧邻。庄潔在那里主持。一见乐如,过来招呼,“世子近来不怎么到我们家了。”
乐如道:“年下家中琐事多。”
庄潔横他一眼,“分明是九嶷县主来京后,你才开始疏远我。”
一向若即若离的她,忽然你呀我呀起来,乐如略觉得不自在,低头看自己靴尖,“没有疏远,大家仍是朋友。”
否认得虚软无力。
庄潔笑一声,“是不是我待选良家子,你心中生了芥蒂?”
乐如温声道:“你忘了,樊姥姥还是我荐你的。”
庄潔幽幽叹气,“你知道,那都是我大姊姊的安排。我们家有今日,多亏了她和大姊夫苦心经营。我不能不听她的,走这个过场。”
乐如到底心善,又喜欢过一场,忍不住劝她,“人生只一次,勿为了顺从尊长勉强自己。”
庄潔闻他此言,放心许多,微笑道:“我心中有数。”
第12章长姊
庄潔回至司马宅,闷闷不乐,懒怠说话。她那不省事的孃,神经照常过敏,以为小女是在和自己置气,跑到长女那里抱怨。
庄颜有弱疾,冬月常不适,逢雪天须静卧休养。听闻小妹尚未晚食,撑着起来煮豆粥,亲自送到庄潔居室。
庄潔十分不过意,“阿姊,孃总是这样,为了些些事,一定要吵你起来。”
庄颜面色殊平澹,“我立着卧着无甚差别。”将匙递到她手中,“趁热吃。”
庄潔落匙,挖出一个白胖胖,形状完整,香气馥郁的核桃仁来。纵使是仓促间,大姊姊也要给她埋个惊喜。
自幼,庄潔爱敬长姊远胜父母。
她的父亲天真迂腐,甫释褐,就在“婚与宦”的原则问题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后来仕途一路困顿。
她的母亲似一株野玫瑰,从教坊阆苑部的热辣土壤移植到山东人家谨严的庭园中三十载,仍不改其庸丽浅薄。
三姊妹对自身处境与周遭世界的认识,全赖庄颜懂事后,一步步摸索来,又传授给两个妹妹。从十来岁起,她就是全家的主心骨、话事人。
庄潔以为,对长姊的最好报答,就是青出于蓝。
庄颜看着小妹用餐,徐徐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庄潔不解地抬头。
“燕世子不失为良配,放弃了着实可惜。”
庄潔想了想,道:“我内心当中,还是更中意天子多一些,但不知为何,燕世子疏远我,我仍觉得不开心。”
庄颜笑道:“这是人之常情,选了哪一个,都难免悔意。”
庄潔不免联想到大姊夫。
庄颜聪明,一下子看透少女所想,“你大姊夫么,与我是患难夫妻,激情不复,恩义犹在。他的心思怎样变幻,也回不到当初了。海誓山盟极易消磨,所以我不建议你感情用事。”
第13章团瓢
隔年正月里,庄潔与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