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十年晦涩的德语,中间掺杂波兰语言荷兰语言法国语言,走过欧洲西线的大半国家,从小学到大的英语反而成了最差的一项。
找不到一次性杯子,又不想打扰沃尔纳,她就找了个没人用过的玻璃杯,接了水给弗朗茨送去。他喝完后把空杯子还给她,飞机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
白蓁蓁一下子没接住杯子,玻璃摔了个稀烂。而飞机恢复平稳后,她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自己的手正按在弗朗茨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他起了反应。她傻乎乎地看着,看着弗朗茨眼中最明澈的蓝幽幽转深。
第19章 最好的模样
飞机晃动的一瞬间,沃尔纳好像听见了一道轻微的玻璃碎裂声,下意识猜测是不是因为气流震碎了玻璃窗户,刚想起身去驾驶舱看看,弗朗茨平静的嗓音响彻广播,“普通气流导致的颠簸,飞行一切正常。”
他的性子是有些散漫,但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于是沃尔纳又坐了回去,同时暗自疑惑那道破裂声的来源。
驾驶舱内:
我是纯洁的小姑娘。
我什么都不懂。
我必须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白蓁蓁这么想着,慢吞吞地挪开了手。弗朗茨攥着她一把摁了回去,掌心顿时跟火烧似的滚烫,白蓁蓁当场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弗朗茨咬牙切齿:“你点的火你不负责灭?”
“这怎么能怪我?我不就不小心蹭了一下嘛,哪知道你能ying的这么快!!”
随后在他压迫感十足的审视之下嘟囔着嘴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摁了两下。”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他为啥ying的那么快,感觉很不真实,但真的也只有两下嘛。
“我给你两个选择。”弗朗茨广播完以后低头冷漠地看着她,“用手或是用嘴。当然,你要是想做更好。”
“你疯了吗?!这可是高空!数万英尺的高空!你还开着飞机,就那么想见上帝吗!”白蓁蓁挣扎着想起来,被他毫不费力地按了回去。
弗朗茨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就是因为我在开飞机,所以我才不想用我的右手解决。”
他盯住了她的唇瓣,“我比较希望你用嘴。从刚才起我就想夸了,你不涂口红的嘴唇好像果冻。”
白蓁蓁深吸一口气,在经过十秒的垂死挣扎以后,果然……还是不想屈服。以商量的口吻同弗朗茨说,“其实我可以帮你叫沃尔纳进来的,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们百年好合,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弗朗茨冷笑了一声,“好了,你现在只剩一个选择了。乖,跪到地上去吧宝贝。”
说完按着她的肩膀就往地上推,白蓁蓁惊恐地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飞快妥协,“我用手我用手!我不要去地上!”
(A Few mos ter(掠过不可描述阶段))
白蓁蓁在厕所里陷入自闭。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弗朗茨这人满嘴跑火车,忘了他这人是真·说到做到的。她用去了将近一瓶的漱口水和洗手液,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呆呆地坐在地板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分明应该完全不记得她才是。没有人能想起自己上辈子的遭遇,白蓁蓁她是个bug,穿越时空的典型bug。
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一朝魂穿进上世纪,在硝烟弥漫的国度里又活了二十载,最后死在一场过早来临的初雪里。
她是自杀的,在那两个人双双离去的十年后。
在1945年,她连续收完两份遗书,抑制不住的躁郁症再次病发,悲哀的情绪压迫着她把遗书撕成粉碎,满屋子乱砸东西。
昂贵的瓷器好看的玻璃无一幸免,飞溅的碎片在身上蹭出无数道伤。发泄完了就一声不吭地坐在地板上沉默着流泪,看斑驳的碎纸片或是残缺的碎玻璃。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一地碎片里死死攥住上前的布兰琪,抓住身边能抓住的唯一一个活生生的人,喃喃自语一声接着一声。
“我不能就此死去……送回遗书的人既不是他们的下属也不是他们的上级……他们不一定就是死了,要是成了战俘呢?”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可我要去哪里等?”
这里的每一个国家都遭受过战争的凌虐,存活下来的人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纳粹有关联的人,也包括她。
唯一的生路是回到中国。
中国的局势也不怎么样,对每一个从海外归来的人进行着最彻底的排查和盘问。白蓁蓁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会面对着什么,总归不会比待在欧洲更惨。
但她远远低估了病症对她的影响。
躁郁症是很麻烦的疾病,病人的情绪总是在最极端的左右两边徘徊。夜不能寐的焦虑和担忧始终笼罩着她,回国的每一天她都陷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之中,恐惧在心里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引发狂躁,反反复复自我伤害。
埋怨他人,推卸责任,厌倦世俗,病发时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而清醒过来时,看见别人或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