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划入端王封地,谁还管得了他用此地作何营生?”
“端王一脉把持盐场百年,如今若不能趁此机会要来盐场治理权,就要被端王时时要挟。”
“端王若有异心,将来划河而治,盐场内的精盐依旧流不到京城。”
“愚不可及!你可知精盐的价格年年都在涨,若不借机压制,盐都快比金贵!百姓买不起盐,怨言四起之时又该如何?”
几位大臣各持己见,差点在书房内动起手来。
朱昱放下手中的书,好奇地看向对面吹胡子瞪眼的大臣们,心中暗暗期待:最好是打起来,这样摄政王就无心查阅他今日的功课。
石中钰似是沉浸在手中的话本中,只是偶尔抬起头,浅饮一口桌案上的花茶。
抬手端起茶盏,见盏内茶水已凉,石中钰瞥了一眼正把精神放在对面书房的常嬷嬷。
今日她让星蝉留在朝凤殿教习新来的宫女,自己则带上常嬷嬷进了御书房。
眼见着兵部尚书马上就要脱下官靴朝陈参政扔去,太师椅上的摄政王终于开口。
“各位卿家。”
只简单一句,便让阁内众人敛声屏气,躬身听令。
凤殊影招招手,许公公立刻端起遮盖着绸布的托盘,走至各位大臣跟前。
随着绸布被缓缓揭开,阁中大臣们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朝托盘内看去。
就连暖阁内的皇帝和常嬷嬷也不例外。
只有太后殿下一人不问世事,仿若置身事外,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中的话本,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这可是....精盐?”有位大臣指着托盘内的白色颗粒问道。
“不错,康王上奏,在陇西山地发现一处天然盐泉,开凿取出的卤水用热火淬炼,便可生成精盐。”
凤殊影缓缓开口,深幽的漆色双眸扫向桌案后的每一位大臣。
有好奇心重的大臣上前用手捻取盘中的精盐放入口中,不由惊讶道:“这...和端王提供的精盐并无区别!”
很快,许公公就被众位大臣团团围住,众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便把盘中的精盐尝得一干二净。
“陇西所产的精盐甚至比端王封地上提炼出的海盐味道更纯。”有大臣热泪盈眶地感叹。
朱昱惊讶地望向胡子上还沾着盐颗的几位大臣,可是在帝丧期间馋得紧了,怎么连盐巴都吃得这般得劲。
直到一双莹白的素手轻扣桌面,才把愣神的朱昱敲醒。
“皇上,背得如何了?”
朱昱顿时收起好奇的目光,苦丧着脸扎进书中,不一会便似敲经念佛的小和尚一般,嘴里念念有词的晃起脑袋。
石中钰嫣然一笑,却感觉有道凌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对上凤殊影深邃的凤眼。
她什么都没做啊?摄政王为何要频频注视自己?
石中钰突然想到朱昱每次在功课做得出色时总会一脸期待地等候她的夸耀。
嗯...在陇西开辟井盐委实不易,摄政王这一步走得漂亮,从此京内百姓的口舌不必再受端王威胁,盐价能够降下来,实乃丰功伟绩一件。
想到如此,石中钰冲凤殊影点点头,朱唇含笑,送去一个你真棒的眼神。
摄政王收到小太后明目张胆投来的媚眼,万年冰封的俊脸上终于裂开一道缝,当即沉下脸,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听许公公说几日前,小太后在回宫的路上捡走一位模样俊秀的小内监,今日又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撩拨自己,真是仗着自己略有几分姿色,愈发的胆大妄为。
石中钰见到摄政王居然还给她甩上脸色,不由气结...可是她方才表达得过于含蓄,莫非要配上掌声才能彰显出她打心眼里的敬佩。
摄政王的脸窄一直持续到午膳,许公公笑着从常嬷嬷手中接过食盒,随即前往正厅。
不用和摄政王一同用膳,朱昱也是松了口气,想到今日逃过一劫,在用膳的时候不免多说了几句。
“既然摄政王早已获得精盐,为何不早点告诉那些大臣?”
暖阁内只有朱昱,石中钰和常嬷嬷三人。
“摄政王这样做,自有他的目的。”
“究竟是何目的地?”朱昱好奇地追问。
石中钰似是没看到身旁常嬷嬷提溜乱转的眼珠。
她微微一笑,耐心同皇帝解释:“以盐池换封地,乍一看是划算的买卖,但长远看来,弊大于利,你没见方才几位大臣争执时,摄政王一直未开口,他是在观察有谁在为端王说话。”
“母后的意思是,当朝大臣中,藏有端王的人?”
石中钰满意地点点头,朱昱虽然启蒙的晚,但小脑袋十分聪明,一点即透,比先帝其他皇子都强,若是能悉心□□,未尝不可成为一代明君。
上一世,是她被权欲蒙蔽了双眼,以为把朱昱牢牢护在自己身后便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母后,儿臣有些糊涂了,既然大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