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根利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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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了眼。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棂,毫不吝啬地尽数洒在她的床榻之上。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宿醉的缘故,她的头有些晕。
她靠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察觉出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酿香气,久久不散,经过了一晚的发酵,更显得味道浓郁。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床上来的,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江洛颤颤巍巍走到了桌旁,就在触到酒坛的瞬间,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是说,你梦到了昆仑,和……我?”
江洛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有一些细碎的片段从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对着一个美人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过来。
她和美人说,沈临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叫美人看到他的话快跑。
她扯着美人的嘴角,把美人抱在怀里,还顺便摸了美人的小手。
她和美人说,自己梦到了一位故人,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昆仑。
而那位美人,正是沈临川。
她一个没站稳,想要扶住桌子,却一把抓住了桌边的一个酒坛。
酒坛掉在了地上,连同未饮完的桂花酿,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她彻底清醒了。
救命,就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情的?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洛失神地想要蹲下身去捡身边的酒坛碎片。
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沈临川显然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进来一探究竟的。
他见江洛想要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瞟了一眼地上的瓷片,个个锋利无比。
他不过是一挥手,那些碎瓷片就消失不见了。
江洛弯腰晚了一步,看着光滑平整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她今天的反应格外慢一些,后知后觉抬起头来。
她这么半弯着腰,维持着捡瓷片的动作,望向了沈临川。
四目相对,二人都是一惊。
江洛为着昨日农家乐开业,特意早起描眉画目。此刻因为宿夜未卸去,脸上糊成了一团,像一只滑稽可笑的花脸大猫。
沈临川也难得的挂了些黑眼圈,虽不明显,但是在他格外的白皙的皮肤上,不注意都很难。
更何况,他之前从未有过黑眼圈。
两相对望,两相无言。
江洛指了指边上的镜子,原意是想让沈临川过去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对熊猫一样的黑眼圈。
结果沈临川不过淡淡点了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江洛一人走到镜前,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镜子里这个人是谁?
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这只花猫原来是她自己!
要命,要是她顶着这张脸出去,她在临安城中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指不定话本又要怎么编排她呢。
江洛从外面舀了一盆水进来,见沈临川还在,倒是微微一愣。
她不甚在意,直接当着沈临川的面,对着镜子擦拭起自己花猫一样的脸来。
直到脸上复又恢复干净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
镜中的人未施脂粉,眉眼如画,更添了一分淡雅。
永容长公主长得是真的不错,不笑时端庄矜持,笑时平添了一分妩媚动人。
纵使江洛是一位女子,也被如此这般容貌惊到了。
就是永容长公主实在体弱了一些,连着面上都显出一丝病气来。
这一分病气倒也不是不好,而是这种弱柳扶风的样子,有人喜欢,也有人无感。
江洛属于后者。
江洛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好好练练身子,弥补一下永容长公主的不足之处。
她想着,余光扫到沈临川缓步走到桌前,用右手握着那只金樽,细细端详。
坏了!
忘了将从他卧房里面偷拿出来的金樽藏好了!
江洛心虚地一步步挪到沈临川身边,一把夺过沈临川虚握着的金樽,藏在身后。
“昨日我并未留意,如今瞧着这金樽,甚是眼熟……”沈临川的右手还维持了虚握金樽的动作。
“恩公,你看错了。”江洛将背手在后握着的金樽又握紧了几分。
沈临川悠悠叹气了口气:“你可真有本事,先是拿天帝赐的红土种了葱,现在又拿帝君赐的金樽饮酒。”
第十九章
什么天帝赐的红土?
什么帝君赐的金樽?
诚然江洛自认心理承受能力数一数二,却也经不起这么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