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不喜与官府打交道,尤其那些受尽尊崇的绝顶高手,与地位相匹配的傲气使得他们万万不会自降身份去公门受这份屈辱。
赵竫从孩提到少年最重要的十年都是在江湖门派中度过的,不免以江湖人的行事做派来揣度投靠墨家父子的江湖中人。在他看来,能舍下身份投靠朝廷的江湖中人,不是能力撑不起野心的宵小鼠辈就是为正道所不容的江湖败类,都是些不足为惧的鸡鸣狗盗之流。
“你想得太简单了,墨贼能坐大,归根结底是得了皇上和太子的支持,墨氏父子是陛下当前最为倚重之人,因此才能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子脚下,京畿重地,朝廷重臣遇刺身亡,岂能善了?
不需有人认识你,只要奸党捏造出证据指证要对付的人,自能借势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受此牵连破家灭族者不知几何,岂是我赵氏一门之祸,或因此让奸党得以清洗朝堂也未可知。
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为父知你心存社稷,一心想诛此国贼。然国贼要除,大局更要兼顾。手刃奸贼虽大快人心,却是孤注一掷的搏命一击,无论成败,你即便不杀身成仁亦得远避他乡;朝中局势更是福祸难料。不仅蒙冤受屈者再难有昭雪之日,奸党更会借此机定会不遗余力生事害人。
如此于国于民于你都遗祸无穷。为父希望你能明白,脱困之途非止一条,唯有选取于大局最有利之法,方为真正的解困之道。化危局为时机,借时机解厄脱困,进而扭转乾坤,此乃智者所为。你既立志为国惩奸去恶,便已肩负天下万民之福祸,万事需考虑周全,切不可贪一时之快而陷于险地。
陛下圣明,不过是身染恶疾难以处理朝政,墨氏父子才得以阻塞圣听,祸乱朝纲。若是能揭其恶于君前,必可彻底肃清墨氏奸党,挽社稷于倒悬,救百姓于水火。皇上以后也会引以为戒,纳谏如流,如此则可福泽万民,开我大旭王朝之盛世。
竫儿,为父始终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为恶者势必受到应有的惩罚,但革奸铲暴在将奸恶之徒连根拔除外,还要革除他们的遗害,还含冤莫白的忠良一个公道。若一杀了之,任由其恶长随其埋于地下,我们如何对得起为斗奸党而身背污名的忠臣志士?
对墨林氏父子只能徐而图之,操之过急有害无益。眼下墨氏父子得天子垂青视为心腹宠臣,就算我们有真凭实据也难以取信于圣上。我们首先要打破墨党阻塞君听的不利局面,这就要看你将来能不能得陛下的重用了。只要皇上对你信赖有加,必不会再对墨氏父子偏听偏信,届时陛下广开言路,察纳忠言,我们即可在朝堂上彰其罪行,一举尽除奸党。
竫儿,墨贼在朝中势力树大根深,要扳倒他非一朝一夕之功。你刚回来,先歇息两天,摸清了京中的局势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天家之事非臣子所能妄议,今日你我父子所谈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不可泄露丝毫。揣度帝王之术,乃为臣者之大忌,其中利害不需为父多说。特别是天家的分权之策,以后也切莫提起。切记!切记!”
赵竫知事情轻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学舟交代完了要事,这才道:“一起去用饭吧。”
赵学舟政务繁忙,下衙回府时常会过了晚膳时间,但赵夫人不管多晚,都会等着他一道用膳。
赵学舟领着赵竫回了正房,赵夫人果然已经在稍间摆下饭菜,等着他们过来。房中的赵竣正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坐在房中茶几旁说着话,一见赵学舟进来双双起身请安。
那女孩正是赵竫最小的妹妹赵颖,向父亲施完礼后,立刻扑上前,拉着赵竫的手,叠声喊着“三哥”。
赵夫人蹙眉道:“你三哥刚回府,你也不和他见礼,都快及笄了,怎么还如此没规矩。”
赵颖不以为意地道:“自从知道父亲写信让三哥回来之后,我天天念着三哥呢!这份真情实意可要胜过那虚礼百倍!”
赵学舟也道:“女儿不比男子要门当立户,娇惯着些也使得。女儿是家里的娇客,我们能留她几年,在家的日子,总该让她松快着些才是。当着外人,你何时见过颖儿失礼啊?”
赵学舟在儿子们面前向来严厉,对赵竫兄弟三人的规矩和课业要求极高,唬得他们在父亲面前总是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何差池。唯有面对妻女时,他紧板着的脸上才会出现笑容,特别是对最小的女儿赵颖,更是万般宠爱,赵夫人要管教时他多会出言维护,夫妻俩对女儿与对待儿子的态度正好倒了个个儿。
赵颖扬起笑脸靠在父亲身边,赵夫人看着女儿直摇头。
赵夫人管不了女儿,又惦记起儿子来,吩咐身边人道:“再派个人去台院,若是进不去也别一径地在外头傻等,到门房打听打听,一有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第五章
第五章
赵竫这才惊觉少了一人,“大哥怎么没有回来?”
赵夫人道:“今日也不知怎地,你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虽不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