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许多年的那个名字。好似他还活着,就在昨天。老人的手指划过一字竖下的笔画后便将手再次背到身后。
老人朝安尚乐招手,再次被扶住后她缓声道:「走吧。等会就晒人咯。」
安商乐快要走出这地方时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墓碑。
他和安尚乐的舅舅,谢槐锦。
过了陡峭难走的土路后老人就不再让安尚乐扶着了,安商乐静默地在她身旁走着,安尚乐则跑在更远的前地时不时蹲下去翻看花草。
竹篮内的打火机和塑料瓶子撞了一下。
安商乐突然开口:「您不恨我们么?」
老人背后的手蜷成拳状轻缓地垂在腰部,她笑问:「哪里来的恨哟?」
安商乐和老人都没有看向对方,而是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安尚乐身上。他抿唇,「舅舅他......」
老人眼里的身材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又变成多年都不曾变过的慈爱通透。老人的嗓音有些许细,还有些哑。她说:「恨么,是没有的。怨么,槐锦刚死那会我怨。
「但这是没道理的事,是不是?」老人说,「我难受呐,真是恨不得替槐锦挨刀子。要叫我这恨塞给两个什么都没做的娃娃,没道理的事,对不对?」
她忽然看向安商乐,凹陷的眼眶内好似有水光,她说:「两个才这么点大的孩子啊,什么都没做,我们就去怨他们。两个小孩,做错什么了呢?」
安商乐神色不变,从裤袋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擦去老人脸上的泪水,「您别哭坏身子了。」
安商乐刚收回纸巾的那刻就听见安尚乐的吼声,她手里抓着一把野花飞奔过来,捧住老人的脸左右看了看,才狠狠瞪安商乐。她拿起一枝紫红色的别在老人耳边,「外婆,商仔是不是欺负你?」
「没呐,他哪敢哇!也不怕姐姐揍?」老人哎哟了一声,揶揄地看了安商乐一眼。
安尚乐得意地点头,「那是!」
......
安尚乐被拖着后衣领拽进巴士站的检票口时还企图挣脱跑回去,却未曾料到安商乐的力气如此之大。他拽着安尚乐,步伐却没有一点迟缓,好似她那点体重和力气不存在一般。
「放开我!回去那么早干嘛!」
安商乐恍若未闻,将两张三点四十分发车的票递给看傻了的检票员。他迎上那人疑惑的眼睛,没有解释什么。安尚乐被他推进三排的座位里,后脑勺撞上软椅。她气得站起来想掐死安商乐得了,他却转身走到六排的座椅处把背包推上行李架,然后坐下扣上安全带。
安尚乐一下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左脚屈起放在座位上,双臂垫在椅子的上方问他:「商仔,你怎么买那里的票?」
安商乐拿出手机划开,头也不抬答道:「没位了。」
「......你不能想个好点的理由来敷衍我嘛?」
0019 前夕
两人到站后在打车点拦了一辆出租车,安商乐却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让司机开去市中心的商场大楼。安尚乐看了手表,七点三十二分。她用手肘戳了戳安商乐的侧腰,等他看过来后说:「我们不是请假到明天上午吗?干嘛回来那么早。」
安商乐把书包插放在两人中间的空隙,拉开二层的拉链拿出黑色的眼镜盒。右手捏住镜脚,同时头往右侧摘下金框眼睛放回盒中。做完这些事他才答:「上次不是没去成么。」
被林书学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乱的那次。
街灯的光一闪而过,安尚乐噢了声,两秒后才异常激动的攥拳,她双目放光,不可置信道:「真的吗?!」安尚乐直觉头顶有一圈小人在撒花,声调拔高又再次向他确认了一遍:「真的吗真的吗!?」
安商乐睨她一眼,不作回答,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商仔——」安尚乐伸手想抱他。
「别靠过来。」青年无情制止。
通过路口时车辆在红灯前停下,正巧半截都隐没在投下的树荫里。安商乐摁灭了手机屏幕,五官普通被明暗一线切割成两个不同的部分。安商乐扭头,他暴露在光下的嘴唇张合,声音如同勾人堕崖的鬼怪,「你和林时和怎么认识的?」
藏匿于黑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尚月的脸,似野狼,或藏身水中的鳄鱼。
安尚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食指微微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