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女朋友那吗？”江彦结结巴巴问。
“谁？”纪仕瑛好像没听清楚。
江彦只好再说一次，“你的女朋友。”
“对啊我说那是谁？”纪仕瑛笑了，满眼笑意看着江彦。
江彦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太服气地顶回去：“你没有吗？”
纪仕瑛身体向江彦倾，专注地看着他，问：“你有？”
“没有。”江彦不像纪仕瑛回避委蛇，很认真地回答。
“哦。”纪仕瑛也不再说话，就盯着江彦看，等江彦终于被看得受不了侧开视线，纪仕瑛笑了出来，说：“好啦，不逗你了。我回家睡。”
“晚安。”纪仕瑛伸手到江彦后脑杓，轻轻向上拨了一下头发。
他转身就要走。
江彦脑子一热，伸手，虚虚地握住纪仕瑛大衣后面的绑带。
纪仕瑛转回头，诧异的眼神询问江彦。
江彦被这么一看，要冲出嘴巴的话硬生生停住，很久，江彦才底气不足问：“有没有？”
这次纪仕瑛没再逗他，很认真地说，
“没有。”
12
隔天，纪仕瑛没再穿那件黑色大衣。他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
在学校戴渔夫帽是件不太寻常的事，可能平日里纪仕瑛凭借出众外貌和身高，没少被看，所以这一路上同学们纷纷侧头回头看他，他也没太大反应。
倒是江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两人经过蒋梦驰的时候，蒋梦驰看了一眼纪仕瑛的渔夫帽，嗤了一声。
纪仕瑛回给他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好像很得意。
在后面的江彦有些疑惑，还是朝蒋梦驰点了下头，跟上纪仕瑛的步伐。
纪仕瑛带江彦到家拉面店，一进门，江彦看到每个位子都用木板隔开。
纪仕瑛首先卸了两个个人位中的隔板，他在点单的面体硬度上圈了超硬，辣度加倍，汤头清淡。江彦复制了他的圈圈，辣度选无。
拉面上的时候，纪仕瑛也没把帽子摘下，就低着头吃。
江彦偷瞄旁边的他，有点担心帽子会不会沾上汤。
那是一顶好看的渔夫帽，纪仕瑛戴上的时候显得身材比例很好，脸小宽肩长腿。
江彦观察帽檐下纪仕瑛的浏海没剪短，应该不是为了挡发型。
那为什么？
江彦一口一口喝着汤，一边思考，一边偷看纪仕瑛的侧脸。
凌厉帅气的单眼皮、高挺的鼻梁、明显的下颚线，大概是构成戴黑框眼镜好看的本钱吧，江彦想。
位子很窄，两人的两侧又有隔板包夹，更显得逼仄，纪仕瑛的手肘时不时弄到江彦，桌子下的腿也一直贴到江彦的。
江彦一直往另一边缩都没用，只能在每次纪仕瑛腿撞到他的时候，不好意思道：“抱歉。”
后来说太多遍，江彦累了，纪仕瑛想贴就贴着吧。
纪仕瑛都不介意，他不要白不要。
而且一直有体温传过来，暖暖的很舒服。
走回学校的路上，纪仕瑛说：“昨天蒋梦驰记我没穿学校外套。”
“明天要提早一个小时去爱校服务。”
“你陪我，好不好？”
“好哦。”江彦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说。反正也没人给江彦拒绝的机会，不论是用“好不好”结尾的纪仕瑛、还是江彦自己。
晚上纪仕瑛带江彦吃点心，一笼晶莹鲜虾饺三个，纪仕瑛吃俩，江彦吃一个。
鸡扒捞丁和虎掌饭是俩人合吃一碗。
饭后的椰汁西米露，纪仕瑛喝了一口，全给江彦了。
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江彦知道纪仕瑛绝不是小气的人，今天的晚餐却在同一个碗换筷子汤匙混乱中度过，最后纪仕瑛大概嫌麻烦，直接用江彦的勺吃。
好像还舔了一下。
可能是江彦看错吧？
或是觉得椰汁很甜…
总不能是勺很甜吧？
早上五点，天还没醒，江彦亮起手机手电筒，在黑暗中摸索通往学校的路。
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江彦，像一只梦游的幽灵。
刚从热被里出来，冷风一吹，江彦狠狠打了个哆嗦，身体一下子兴奋起来，突然想到课外读物里那些画堂南畔幽会的词。
薄雾的彼端突然亮起一个小圆黄灯。
金缕色的光越来越近。
持灯的人步伐既快且大，没几步就来到江彦面前。
纪仕瑛又穿着那件帅气的黑色大衣。
江彦想着他都还没罚完上一次不穿校外套，就想再被罚下一次了？
纪仕瑛口中吹出白雾，“早安。”
“早。”
“先去买早餐。”
“好哦。”
黑暗早市里，唯一亮起钨丝灯泡的是一家小馄饨铺，大叔正包着馅。
“老板，俩份小馄饨。”纪仕瑛说。
“好勒。小同学怎么起那么早？”大叔问。
江彦觉得蛮神奇的，竟然有人对一米九的纪仕瑛说小同学。
纪仕瑛回他：“办点事。”
大叔豪迈笑出声，“小小年纪办什么事？”
“重要的事。”纪仕瑛也不恼，浅浅笑着。
纪仕瑛所谓重要的事，就是报到完把扫帚放旁边，跟江彦蹲在一起，捧着热呼呼的小馄饨，一口吃一个。
“好吃吗？”纪仕瑛问。
“嗯嗯。”
江彦含着小馄饨汤，仰起脸对他笑。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