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还有谁?”
“他以前是不是挺花的?”
“你说呢?”
“我问你呢。”
他用手推我的后背,“走吧,走吧。”
老刀用手推着我的背往外走的时候,别人看到我们大概以为我们是一对老熟人,他同我有说有笑,走得潇洒体面,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的背影,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像在哭。
这是我在姐姐婚礼上看到的印象最深的一幕,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后来我姐姐的婚姻果然出了问题,看来有些事你不信命是不行的。老刀给我和老普算了一卦,他说我们两个最终也成不了。当时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以为他在妒嫉,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很少有说另一个男人好话的(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小心眼),老刀的话我从未当过真,他是那种让人无法信服的男人,我和他在街上走,总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那时是晚上九点多,我忽然很想打辆车去老普那儿,老刀却不让我走。老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今天晚上跟我在一起。
“你觉得老普这个人怎么样?”我没话找话似地说。
老刀却回答:“我跟他老婆倒很熟。”
“你怎么总干这事?”我白了他一眼。
“我干什么了我?”他笑道。
“你心里明白。”
“莫铭,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行不行?不要以为每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是有所企图的,我觉得你真地还是太小了,有些事你不懂。”
这会儿我已经没心思跟他闲扯下去了,我一边听他唠唠叨叨说着话,一边用眼睛注意着过往的出租车,有没有亮起小黄灯的。老刀后面的话,变成了模糊一片的灯光,懒洋洋的、无所事事地洒在街面上,留下一圈圈大大小小的光斑。我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着,非要做一件什么事不可。那种欲望膨胀起来,在空气里越变越大,我觉得嗓子眼儿冒烟,有什么东西顶着我的脑门儿,让我视线模糊,走路不稳,渐渐地我已经忘记身边那人的存在,变将不可理喻起来。
我跳上一辆车,把老刀和街道远远甩在了后面。
我的心嘭腾嘭腾跳得很快,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第七章 精神出轨
宿舍里出了怪事,总是不断地丢东西,先是小史的钱包里发现丢失一百元钱(和我上回问小史借的数目正好相等),小史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宿舍里每一个人,我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跟老普谈起这件事,老普觉得很奇怪,老普说钱又不是你拿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嘛。我说老普你是男的,你当然不懂女人之间的事。后来宿舍里又连续丢了一些东西,小史说这屋子还是人住的嘛,都快成贼窝了。
那阵子我经常和老普约会,一上完课就走,很少在学校里呆着。宿舍里的环境越来越糟,同屋的人互相猜疑,几乎到了谁都不跟谁说话的程度。有一天小史新买了一条羊毛裤(小史是我们屋的“大款”,听说她叔叔是一个什么公司的总经理),那条羊毛裤是黑色的,是冬夫北京女孩最畲穿的那种,但小史说她那条如何如何高级,甚在某某新开业的大商场花了几百元买的。那家商场我们连名都没有听说过,所以记不住。小史还有一个在美国念书的姐姐史莉安,小史一天到晚把她姐姐寄来的美国来信放在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展览,意思是说她跟我们大家是不一样的。就有人气不过她这样,处处跟她过不去,明里暗里跟她玩捉迷藏游戏。
小史那条毛裤疼在床上枕头旁边的一只长方形的盒子里没有开封。那盒子我们好多人都见过,是一只明黄色的纸盒子,上面印有紫色的方块宇还有斜打的汉语拼音。天冷了,小史打开那盒子一看,新羊毛裤不易而飞,只剩下一张极薄的淡黄色的价码签。
小史整天拿着那张小破纸逢人便说:“好几百块钱的东西,我一次还没穿过呢。”她跟个祥林嫂似地见人必要罗嗦一番,话都是同样的话。
有人说小史家并不富裕。还有人说小史也没有什么当总经理的叔叔。小史爱面子,总是要穿得比宿舍里其他女生强。小史没有男朋友,她说班里那些小男生她一个也看不上。
小史长得较瘦,嘴唇上毛茸茸的看上去好像有一层淡淡的胡须。她暗中用过不少“亮肤霜”、“去毛液”之类,想让嘴唇上那层绒毛褪去一些,不想那些去毛液竟然跟施到地里的化肥效果差不多,她嘴上那些胡须越发蓬蓬勃勃地兴旺起来。
林隐住在小史上铺。林隐皮肤白净,是小史暗中嫉妒的对象。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