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冷唇 > 分卷阅读29
    伏着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的错觉。狂风又一次把楼道里的木窗碰响,发出鼓一般狂躁的声响,风在空中打着呼哨,好像什么人躲在暗处窃笑。

    “是谁?”

    “是谁?”

    “是谁......”

    空气中形成一个依次递进的声浪,回声使得原本空旷的小楼显得更加空旷凄凉,乔大红总怀疑有什么人正在同她开玩笑,玩捉迷藏,上回过鬼节那些人就躲在暗中把她折腾得够呛,她不知这一回是不是也是一场玩笑,日子过得越来越怪,是非难辨,真假难辨,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

    虎皮座椅上并没有人。很黑,乔大红伸手去摸,从椅背一直摸到椅子腿,她感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灰,铺在上面的虎皮已经被人收起来了,椅面上又凉又滑,乔大红从未见过这张椅子不铺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大概是黑色吧,也许是深棕色,总之是一种很深的颜色。乔大红从小客厅的门缝里看到走廊里有一束鬼火似的光亮正沿着和她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动。

    “站住!”

    喊声未落便响起一片喧哗之声,有许多个女人的声音跟着一起狂喊:

    “站住!”

    “站住!”

    “站住......”

    随后传来的嗡筝之声犹如有人狂笑不止,狂笑之中还夹杂着锐利怪异的笛声,那笛声像尖而薄的玻璃片,从空气中“嗖”地一下划过去,什么东西被划破了,水涌了出来,汩汩的,流淌得又急又快,每一股水流都在自己的波纹上顺势扭动,扭出一种有节奏的类似于舞蹈的声音来。

    那束光已经走远了,黑暗再次来临,看不到任何光亮,哪怕是一丁点儿火星也看不到。

    乔大红打算放弃,她不再寻找那光束的来源,她想回到楼上自己的卧房里去好好睡上一觉,黏稠的瞌睡仿佛突然之间粘了她一身,让她混身上下又软又乏力,整个红楼模糊得好像要消失了的样子,她感到头晕,恶心,酒劲也有点儿在往上顶,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再撑下去就会砰然倒地,随便躺在什么地方就能呼呼大睡。乔大红想像自己“砰”地一声倒下时的样子,却果真听到“砰”地一声响,这声音仿佛和她的意念联通了一样,把乔大红吓得手脚冰凉。

    乔大红像只受惊的鹿那样下意识地奔跑起来,带倒桌椅无数,一时间小客厅里乒乒乓乓响成一片,仿佛到处都躲藏着意想不到的埋伏。那个若隐若现的黑影好象在跟乔大红捉迷藏,她在楼下的时候他就出现在楼上,等她赶到楼上那人的影子又在楼下出现了。

    乔大红慌乱地追逐了一阵子之后,胆子竟也大了起来,她一步一步从木楼梯上走下来,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像平日里居家过日子时的悠闲神情。她想起《野花》系列被媒体曝光前的日子,红楼里夜夜狂欢,舞会、鬼节、各种名目的派对,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乔大红还有各式各样的男朋友,她是一个女皇式的人物,她坐在虎皮座椅上发号施令,人人都得听她的。

    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乔大红不觉想起了男人,把他们一个个放在心里过了一遍筛子,竟发现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疼爱她的,都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乔大红现在站在一楼大客厅中央,叉开腿以一个很英武的姿势站立着,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还是迸住呼吸仔细观察四下里的动静,她像着了魔似的想要知道那个黑影人的下落,可那人仿佛成心似地,也停止了一切可能发出响声来的举动,变得无声无息,雪花落进湿泥里一样轻巧,不留一点痕迹。

    终于,她捕捉到了一点声音,那声音虽说稍纵即逝,可她还是听到了,并且判断出那声音的来源:地下室。

    按说红楼的地下室在房屋装修之前已经全部搬空了,那些雇来的枪手已经全部被驱赶出红楼,“乔大红写作班子”已经不存在了,但那声音分明是从那地底下传来的,像是桌椅的响动,又像是床板的声音,声音并不很大,但在楼上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乔大红大着胆子顺着声音寻了去,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她闻到地下室清凉而又略带霉味的气息,这种气息使她想起了她现在住的那间地下室,一股伤心的味道涌了出来,扯也扯不断。

    4. 旋转的白天与下沉的夜晚

    乔大红醒来后发现情形有点儿不对劲了,她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那人粗壮的胳膊正横在她丰满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景物看上去十分眼生,这地方她好像从来也没来过,床边上挂着宽大的旧布帘子,布帘子的一角被草率地挽着,另一角松松垮垮地垂下来,那深色帐幔围着的很像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旧舞台,什么事情在这里发生过,激烈,浓艳,而且略带血腥。

    乔大红的记忆在那陌生人怀里一点点展开,她懒得挣脱,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怎么着也已无法挽回,她看到自己露在粗糙的被单外面的一条腿,由于周围的光线很暗,那条腿显得格外地白,是性感而光滑的一条长腿,从这条腿她可以想象出自己身体的其它部位同样也是这样没遮没拦地赤裸着,她慵懒地动了动上半身,发现搂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毫无知觉,睡得像死过去一样深沉。乔大红竭力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事,她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走进这间地下室的这个小隔间,进入这场梦境的。

    幽深而又狭窄的通道,好像直上直下的陡坡一样充满危险,梦境中乔大红总是被卡